如果有书铺愿意要她的连环画,能让更多人看到就更好了。 至于故事的角色她也想好了,香积山的云松,以及,荀引鹤既然喜欢垂耳兔,那她姑且画一窝垂耳兔吧。 就这样画了一天,若不是侍枪每到饭点都会用小石子弹她的门,她恐怕连吃饭都忘了。 原本打算晚上也是要继续的,但太费灯油便算了,江寄月费了一天的神,腰背坐得也酸,今天上床时就再也没有精力胡思乱想了,她抱着半床被子沉沉地睡去。 次日早起又继续,但没画多少时间,周昭昭便找过来了。 周昭昭摘了兜帽,脱下披风问她:“你怎么住在这儿?相爷也同意?” 经过那天的事,周昭昭再提起荀引鹤便相当自然而然了。 江寄月道:“他原先给我准备好了院子,我换了的。” 周昭昭挑眉:“有好日子不过,过这样的日子?我刚才一路进来,你这院子里住户真多,人员可杂了。” 江寄月笑笑:“总要习惯的,一切都享受着?他给的好,有一天他不愿意给了怎么办?都说由奢入俭难,我不想真的寄人篱下。” 周昭昭对江寄月的话感到惊讶:“相爷都在筹谋娶你了,你还这样不安做什么。” 江寄月摇摇头,道:“婚姻能作数吗?你看我就知道了,不作数的,多少年的感情都不作数。昭昭,我已经被抛弃了三次。” 一次是江左杨,江寄月能理解他,不怪他,可有时候熬不住的时候也会怨他,流言蜚语哪有家人重要,明知留下一个孤女独活,她会受多少的苦,却还是选择自缢。 一次是沈知涯,他就懒得说了。 还有一次是沈母,带着沈知涯走得那么坚决,悄无声息,好像先前在床榻前悉心照顾,温言哄她吃饭的是沈知涯,而不是江寄月般。 好像目前来说,江寄月谁都留不住,血脉亲情不可以,真心以待更是被弃如草芥。 所以她总有些不安,前几次被弃,尚且还有个去处,若荀引鹤再弃她,她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如果这里是她注定的归宿,那提前适应一下也没什么。至少知道了往后要面对什么,离开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害怕了。 周昭昭听着若有所思道:“怪道那时我提起堂姐,你都明明决定和相爷在一起了,也没回绝照拂,只说以后能用上未可知。”她伸手抱了抱江寄月,“可怜的阿月,真是要心疼死我了。若相爷休弃了你,你到我家去,我给你做媒找好人家,不会让你孤苦伶仃,沦落到这种境地的。” 江寄月只是笑,没接话。 她很想不靠谁,而是靠自己活下去,只有自己成为自己的依靠,人才会有更多的底气的。 那时因为无路可去,最后被沈知涯骗喝了药,最后稀里糊涂一退再退最后屈从的阴影实在太大了,江寄月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周昭昭松开了怀抱,一眼看到了桌上的画,道:“咦,这是什么?画得好可爱。” 江寄月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我画出来想拿去书铺卖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要。” “当然会有人要了,画得多好。”周昭昭道,“正巧呢,范廉和几个书铺的掌柜认识,我回去就让他帮你问问。” 这是喜出望外的收获了,江寄月忙道谢,周昭昭道:“记着了,我周昭昭帮人可不只是嘴巴上说说的,以后遇到困难了,一定要来找我。”她又道,“王府那会儿,我还没谢过你呢。” 江寄月点头。 周昭昭道:“话说着都忘了,今天我是带着相爷的任务来的,务必要把你领到法积寺去。” 这事江寄月是听荀引鹤提起过,所以她看到周昭昭来了没有意外,只是意外寺庙,江寄月道:“法积寺?那不是专求姻缘的吗?” 周昭昭一脸理所当然:“对啊,看到自己的好友被狗男人无情抛弃,一气之下带着好友去求个好姻缘,是我的性子能干出来的事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