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客厅打了个门,直通院子,一般进出图省事,都?不经过楼道。 出去?的时候,江芝随意?一瞥,就看见祝二?嫂正在赵大?娘院子里?掐菜。 听见动静,祝二?嫂抬头看他们一眼,目光怨怼,却又不敢上前。甚至在目光对上邝深时,双脚开始泛软,不断往旁边挪步子。 见他们没有上前的打算,祝二?嫂低着头,粗暴摘菜。 赵大?娘听见院里?动静,骂骂咧咧地出来:“谁?谁摘了我的菜?” 祝二?嫂毫不心虚,听见脚步声也?没走,依旧毫不怜惜地掐着还没长成的菜苗。 “又是你!这菜明显着都?没长熟的,你咋忍心摘!还要不要点脸,都?多少?次了,偷摘菜还偷习惯!叫花子都?没这样的,就这么缺这点菜啊!没出息的东西!” 赵大?娘拿着晾衣撑子出来,见着祝二?嫂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 祝二?嫂也?不虚,往赵大?娘地里?“呸”了口:“恁们有出息,恁们倒是还我们钱啊!欠债不坏的老妖婆。我呸。不还钱,就拿这点菜抵了,是我们亏了!” “你再拽,你再拽个试试!我非扒了你的皮不行!” 两个鸡蛋商量着一起碰石头,碎的惨烈。一颗鸡蛋碎成四分?五裂,碎疼了,它不会去?怪石头,因为?没有意?义。反而会开始不平、责怪甚至怨恨跟它一起撞石头的鸡蛋。 凭什么破裂的后?果都?要一个蛋来承担? 凭什么你只碎了一小块? 赵大?娘骂了祝二?嫂几句,见她还不会悔改,竟还敢伸手摘菜,气的举起晾衣撑子就要打。 祝二?嫂被?讹怕了,不会跟赵大?娘动手,起身的时候,手猛一拽连着根薅了一把菜,落了满地的泥土。她拎着菜筐子,飞快地跑进楼道。 赵大?娘追不上她,拿着晾衣撑子在后?面徒劳无力的骂。 “你再敢来我家偷菜,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奶奶个腿,真以为?我现在老了?没用了?” 江芝看邝深一眼,后?者神情淡漠,还没忘进屋给她拿了个带檐帽子。 “走吧。” 江芝手扶帽檐,点头。 赵大?娘骂够了,转身就看见邝深和江芝从他们家院子路过,吓得连退两步。 祝老爹现在还在里?面关着,祝婆子和祝老二?现在都?没下得了床。 邝家人在家属院那就是个“阎王”。 赵大?娘亏着心,见着邝家人,尤其是当家不饶人的江芝,虚的更甚。 儿子已经帮她把工作辞了。可她现在也?不敢出门,总怕跟祝婆子似的来个什么意?外。 做了亏心事,总怕鬼上门。 江芝和邝深径直路过,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身上浪费。 那事对他们家来说,已经算到?此为?止。 但赵大?娘心虚,见他们走远了,确定不会回头了,才拍着心脏位置连连叹气。 高度紧张过后?,精神都?有些恍惚,刚转身就地面上的石头绊住,失了平衡,崴着脚,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半天都?没起来。 —— 江芝下午到?成衣店的时候,刚好是上班上学的时间点,店里?没多少?顾客。 高晓晓在给零星顾客介绍衣服,闻禾坐在后?面踩缝纫机。 “大?哥,嫂子。” 江芝没打扰高晓晓,径直走到?后?面跟闻禾邝庭打招呼。 邝庭正拿着一卷书?在看,见她来了笑笑,递过来一个凳子。 “高锋呢?” “吃饭去?了。”邝庭解释,“中午休息的时候上了拨人,高锋忙着给我们打饭、看生意?,自己没吃。刚腾出空,让他出去?吃点东西。” “应该的。” 江芝知道高锋在这个店里?干不久,店里?以后?多半还是要托给邝庭跟闻禾。 邝庭趁着空闲,把这个月的账本给她递过来。 “虽然?店也?没开多久,但这眼看着就月底了,你看一下月账本。”邝庭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在家里?帮过一段时间忙,看账记账熟能生巧。 江芝空出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是为?了来核一下账本,清点仓库库存,顺便再跟闻禾说一下瑕疵衣服的事情。 总共也?没半个月的账,账目清晰,店面资金一致,江芝核的很快。而后?,高锋回来,两人又对了遍仓库库存。 “腾出一面柜子,”江芝跟葛仲说好了,今晚上就回来送衣服,“晚上还有衣服。” 高锋怕自己走之后?,高晓晓眼色劲儿不够。他在的时候,一般自己干活动动,就要带着高晓晓。 “腾北面这个吧?”高锋问江芝意?思,见她点头后?,伸手招呼刚歇着的高晓晓,“晓晓,过来,把这架子重新擦一下。” “来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