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见忙碌着给我冲热水袋捂脚的顾珩,心想你现在不肯承认没关系,总有一天会乖乖认下。 我们二人走得愈发近,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无一人往那处想,父亲更是大大支持我们友好相处,唯独小垠,他最讨厌我见顾珩了,因为会冷落他,没人给他讲故事,他简直无聊得要发芽。 是我在他的画里学到的,画里我们四人排排坐,我俩挨得最近,他窝在我怀里,头顶长了一株嫩芽,而一旁的顾珩则长了副獠牙尖耳的恐怖模样。 他比划半天,意思他总是一个人待着,小草就长出来陪伴他,表情可怜巴巴的,我抱住他直呼小可怜,并向他保证会多挤出时间陪他。 小垠伸出手跟我拉钩。 我不忍心欺骗乖狗狗,连着好几天都给他讲故事,两人困倦得倒头就睡。 我问顾珩吃不吃醋,他看我一眼,才不理我。被美人一瞪我嘿嘿直笑。 学校生活愈发无趣,为什么要上这该死的学,我只想飞奔回家,跟顾珩待在一起也好,给小垠讲故事也罢,总好过孤零零在学校。 我知道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别盯着我看,看书。”顾珩说。 如今他的英文流畅自如,自是用不着我教,反倒管起我的学习来,我合上书,凑近道:“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如今颜如玉就摆在我面前,我何必还要再看这破书呢?” 他“啪”地合上报纸:“胡闹!” 分明耳朵都红了。 我轻笑,“好阿珩,别生气了,我亲你一口赔罪还不行吗。” 他总归说不过我,羞愤离场。 不过偶尔,我亦要服软,有事相求于他,比如电闪雷鸣时。 我轻车熟路钻进他的被窝,紧贴他炙热肉体,头颅深深埋在其怀抱,他被我弄醒,也不惊奇,过去我常用做噩梦来搪塞他。 “又骗人。” 我嘿笑着不说话,窗外雷鸣可怖,似乎真有神仙在处置背信弃义之人,我吓得埋得更深,我问他:“你睡着了吗?” “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睡得着。”他平静道。 也对,跟被八爪鱼缠住一样,我放开他,躺平在柔软的床榻,打算睁着眼度过这夜,突然他找我说话。 “做什么噩梦了?” 侧头去看,他闭眸假寐,我说:“我梦到没有漂亮衣服穿,光着屁股满大街跑,你还跟别人一起笑话我。” 他闷闷笑。 “你还笑,”我掐他,“你做过什么噩梦呢?” 他扒开我的手,触碰到的一瞬多么温暖,他说:“我忘了。” “哦。” 沉寂下去,没人再开口说话。 我说谎了,我梦到自己被所有人抛下,孤零零走在一片白茫茫大地,无边无际,永陷痛苦,但我通通没告诉他。 半梦半醒之际,我感到有一双手轻抚在我的背脊,一下一下,很快我进入梦乡,再无噩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