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风平浪静的,半点也没如她的愿。 好几次她都想要把前世知道的事情讲给父母听,可她家信奉实事,最忌讳怪力乱神,若是直接说出口,怕是他们真要以为自己是病糊涂了。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走进宫门的那刻,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好大半天许念先是愣了愣,有些恍然。 谁能想到,她今日又重新的进来了。 只是刚走了几步,四周处处透着怪异,迎邦宴气氛怎会如此沉重。 许国公也注意到了,拉住了一旁急行的侍者,问:“可是出了何事?” “国公有所不知,陈家今早弄丢了一个兽奴,异邦来者非得逼着陛下找到,现在别说是宴了,来的几位大人,都找人去了。” “国公还是带着小女先行回去,据说那兽奴暴躁爱伤人,可千万别惊到了。” 真跑了? 许念眼睛亮了一下,她本也没妄想着成功,这算是意外之喜了。 许念当下便问:“阿爹,我们还进去吗?” 许国公略一深思,让许念先回家去,他暂且留下,到时也不至于若是中途开宴遇到许家无人来的情况。 回程的马车上,许念心情好的不行。 异邦使臣本就是野心勃勃的来,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发难的机会,今晚的宴,绝对不可能和平继续下去。 不用进宫,还掐了阿姐的坏桃花。 当下只要等着阿姐归家便好。 栗子烫得人手红,但许念吃得就是开心。 她喜欢的东西不多,这冬日的糖炒栗子就是一样。 可惜国公府落难之后,再没有人给她买过了。 一想到这里,又有些难过。 她从中袋子挑出几个又大又好的递给帘棠,“帘棠你也尝尝。” 前世她吃过的最后一袋栗子就是帘棠给她买的,第二日她找到帘棠的时候,她已经自尽在房中。 “谢谢小姐!”帘棠开心道。 小丫头笑得比栗子还甜。 许念刚要夸她,行驶的马车好似忽然受了惊,措不及防的停住了。 “出什么事了?”许念问。 “前面好像有打斗声”,车夫说,“小姐,近来堰都多了不少的流民,想必是聚众闹事,我们要绕路吗?” 许念掀开车窗帘看了眼,若是绕路,就还要走两条街。 她做出决定:“原路就行,我们避着点便好。” 就在她要放下帘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前方的路上,少年身穿单薄的里衣,寒冬难捱,那些乞儿竟是想把他身上的所有的衣物都给抢光。 许念看见的时候,刚好有人从他身后偷袭打在他的脊背上,少年本就步履不稳的身子偏了一下,摇晃了几步,险些跪下。 或许是脱力严重,他试图回身反抗,却被人踹了手,强行踢上腿弯,以一个极屈辱的姿势按倒跪地。 领头人恶狠狠的按着他的头摩擦了几下地面,道:“你小子有两下,走了我的地盘,还撞伤了我,你要是给我们磕三个响头,我们就饶你一命。” “跟他费什么话,刚才打了我这么多下,让我们哥几个打死他报仇,我看是死人硬还是他的嘴硬。” 说罢,就是拿起一条铁链拴住了他的头,拖动了几步。 少年嘴角都是血水,身下的雪也在打斗中化开,他挣扎着反抗着,却是被人按得更紧,脸颊上的血迹瘀斑破开又凝住,溅起的水珠落了满脸。 许念刚要收回视线,挡住视线的人挪了脚步,她瞳中颤抖,猛然滞住了呼吸。 全身的血液瞬时凝住。 她看见了那双倔强抬起的眼眸。 以及——那张脸。 手中的栗子哗啦一声掉落,许念苍白着脸,像是躲什么似的飞快落下帘。 几乎落荒而逃。 脑中一片空白,是齐褚吗? 车夫不明所以,只知道里面的贵人让他走快些,千万不要停下。 许念不敢相信。 她见过的齐褚总是高高在上,掌控着所有人的命运,剥夺着别人的生死,他矜贵倨傲,看的最多的,就是别人匍匐求饶他的身影。 那个恶劣羞辱整个虞王府的人,现下竟是这般模样? 帘棠慌了:“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许念脸上已经彻底褪去血色,手指也紧张的绞在一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