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复杂,道:“言寓,府里有侍卫,阿姐也留了人给我,我并不是独自前去。” “你这般跟我客气,可还是怪我当年一走了之?”池言寓有些泄气,“你带上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能护着你,定不会像贺府那样让你陷入孤立无援之态。” 许夫人也不放心,道:“虽说你姐姐已经留了人手给你,也不是什么需要出力的事情,但经过上次的事情,阿娘这心里实在难以踏实。” “你们两青梅竹马,路上结伴也有个照应。” “可是我……” 看着她不情愿,池言寓有些神伤,“念念,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灾民也能少受一日苦。” 他觉着这张脸怎么看都看不够,目光中的爱慕已经尽力收敛了,“我也舍不得你劳累,我去了或许也能帮你做些什么。” 确实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许念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犹豫了一会,勉强应了下来。 到时少跟他接触便好。 她道:“那好吧,我听阿娘的。” 池言寓松开眉头,温声道:“念念,我知道我们许久未见,有生分也是在所难免的,但请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腼腆的少年郎先是羞红了自己的脸。 上次拒绝他的事情说得匆忙,或许是没有说清楚,才让他还在有这般希冀。 许念想,等到路上再仔细与他聊聊,告知清楚他,已经断了的关系,是不会再复燃了。 * 第二日,许念一出府门,就看到了池言寓等在了门口。 银色长袍显得整个人温润如玉,他唇上带笑,“怕你路上颠簸,特地让家里人多做了几个软垫,现下都布置好了,念念快坐上试试看。” 许念愣了一会,找不着拒绝的理由,只能应答了下来。 池言寓拿起搭在手腕处的狐裘,想要给她披上,“路上可不比家里,念念可不要冻着了。” “不用,我带了自己的……” 她只是刚从屋内出来,热气还没散,暂时先让帘棠帮她拿着了。 “小姐,您的披风还在陆知这呢。” 面前横空伸来了一只手,挡住了池言寓的动作,许念惊愣,这才发现陆知也在这里。 他手里的披风…… 许念想起来了,是这几日去看他的时候落下的。 池言寓没想到会被拦住,眼前的是个遮住面容的人。 齐褚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把披风给许念系上了。 长指几个动作间,已经系好了结。 池言寓微微皱眉,看起来好像是她的侍从。 还戴着面具,莫不是面容可怖不能直接视人? 但是良好的涵养让他压住了心中的不舒服,堪堪收回手,等着许念上车。 许念忍不住问:“不是让你在府中等我回来吗?” 齐褚走到车边,替她摆好了马凳,道:“小姐在哪,陆知就在哪,我是小姐的侍从,自是应该形影不离的跟着。” 第21章 马车向着临杨县走去,许念把阿姐给自己的信又展开了,有些心绪不宁。 粟阳援军叛反案。 五年前,粟阳告急,敌军兵临城下,粟阳驻守军死守城门,拖延了敌军整整二十三日,死伤无数,才把求救信送回堰都。 而当时,奉命领兵去支援之人,是东川小侯爷陆时升,策马堰都恣意昂扬的人,本是寄予了城中百姓无数希望的人,却中途火烧了送来的粮草,关闭城门大肆屠杀百姓,让粟阳彻底变成了一座尸城。 援军叛反,此后陆时升也再无踪迹。 城中粮草枯竭,尸骨堆叠成山,乃是祁顺自开年间的第一场浩劫。 阿姐原本是陆时升的副将,在得知噩耗的时候,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粟阳,把差点变成人间炼狱的粟阳拉回人间。 这也是阿姐名动天下的一战。 这本不该有问题的,可前些日子她让阿爹自查身边不忠不义之人的事情已有眉目。 阿姐信中说,已经查到可疑之人,此人不偏不倚,刚好是当年粟阳案的幸存者。 纸张上被捏出了皱痕,许念想到前世,她家被污蔑谋反之后,家破人亡的时间太凑巧了,那时候阿姐正准备重返峙嘉关。 她永远记得阿姐当时拜别父母时,哀戚又执着的目光,“女儿不孝,被罚了峙嘉关五年,却仍旧没想明白我错在哪了。” “整整五年,我每夜的梦里都是血溅红缨之景,所有人都指责陆时升反贼,我越想要证明他清白,最后只能得到他确实叛反的铁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