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沉建良和林爱萍吵架的频率攀升,沉渝每晚写作业都伴随着争执和哭诉。 尤其是今天,格外激烈。 窗外风正呼啸,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大雨。 沉渝麻木地走出房间,看着僵持不下的双方,不知该让哪一方先歇下火来。 玻璃杯碎在地上,客厅能扔能砸的无一幸免,破碎与裂痕遍布,整个家摇摇欲坠。 “沉建良,你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林爱萍的嗓子因尖叫哭喊已经沙哑,“难怪你都这个年纪了还没出息!” 沉建良揉了揉骨折的胳膊,隐隐的疼让他越发烦躁,动作更为粗暴,他不知道拿了什么往林爱萍脸上砸过去。 林爱萍还在哭,压根没注意沉建良的动作,沉渝心一惊,下意识就跑过去推开林爱萍,胳膊一痛,是电视遥控器,掉在地上,里面的电池蹦出来滚到了沙发底下。 “沉建良,你干嘛!”沉渝脸一沉,感觉沉建良今天格外过分。 他正怒火中烧,骂的话也难听,“什么婊子养的,也敢指使我?” 说完又抄起一样东西来打人,泛红的眼眶带着怒意,沉渝看着他的眼睛一时感觉有些陌生。 记忆中温文尔雅的父亲彻底消失殆尽,在被打到的前一瞬,沉渝想起他们这回吵架的原因,林爱萍说的那些话在耳边响起。 “不想过你赶紧走啊,你看看你外面那位愿不愿意养着你这个废物。” “沉渝你关心过吗,给人家的野种送温暖不知道多勤快。” “真不知道我当初看上你沉建良什么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在外面随便怎么花,但给沉渝的存折死都不能动,你呢,你干了什么?” 摔坐在地上的那一刻,沉渝是懵的,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有手心是湿润的,硬物硌着,她摊开一看。 碎玻璃渣陷入掌心,鲜红的血流下来。 “沉建良你还是不是人啊,打孩子干什么!”林爱萍又跟沉建良撕扯在一起。 耳边嗡鸣,沉渝感觉脑子要炸了,直到走出家门,走出这栋楼才慢慢恢复。 迟到的疼痛让她脚步迟钝,她站在路灯下,皱着眉拔掉陷在肉里的碎玻璃,更多的血液流出来。 沉渝一时迷茫,眼睛眨了几下变得湿润。 最近的考试也不顺,成绩不升反退,出错的几率都比平时高。 还有温尧,今天都没怎么和她说话。 哪哪儿都不好,沉渝越想忍住眼泪就越往下掉,什么时候这么娇气脆弱了,就这么点小事也想哭。 她出来的时候拿了手机,卡顿得连打开微信都要反应半天,温尧今天也没给她发消息。 要不要主动给他发?就讲这些事?会不会太无聊?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在路边不知道蹲了多久,沉渝都要把手机屏幕戳烂了还是什么都没发。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感应到了,在电话提示跳出来的那一刻,沉渝的眼泪真的就忍不住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按了接听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沉渝。”是熟悉的让她安心的声音。 “嗯。”沉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但那些酸涩却不受控地涌上来,堵在喉咙口。 “你怎么了?” 雨飘落下来,头发很快就潮湿,“温尧,外面下雨了。” 她的声音混沌不清,却揪住了温尧的心,“今天好冷啊。” “沉渝,你在哪儿?”他的语气变得着急,电话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来找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雨越下越大,风也肆虐,温尧到的时候只看到蜷缩在路边的沉渝,头发衣服湿漉漉的,脸色很白,在瑟瑟发抖。 看到他,沉渝抬起头,睫毛湿润,眼睛里透着迷茫无助。 所有话语都哽住,温尧脱下外套裹在沉渝身上,却发现她血液大半凝固的左手,触目惊心的疼。 他是打车来的,下车后让司机师傅在路边等着,看到这副情形根本来不及思考就把人带回了家。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