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皎很难想象居然有比他还菜的,菜到像不长眼睛。 他懒洋洋地掀了掀唇角,刚想按照以往的社交方式冷冰冰且刻薄地说一句“免了”然后结束一切—— 这时候眼角不小心扫到“女更衣室”,然后他不小心又想到姜冉。 ……她要是在的话,可能会摁着他的脑袋让他要有礼貌。 “……” 好烦。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吞回去,话说回来,虽然面前的小姑娘有点聒噪,但是别人也没说什么特别出格的话,好像从头到尾是真情实感地想要跟他交朋友。 ——虽然北皎完全没有想要交朋友的意愿。 深色的瞳眸在眼眶里转了转,最后定格在那眼镜男身上,停顿了下,最终少年还是极其克制且礼貌地点了点头以示打招呼。 对方冲他笑了笑,跟他说:“今天我还在路上,凉鹤就说在雪道上捡了个自己滑的,你要自己闭门造车进步很慢的——” 他声音不高不低,比宋迭那个阴阳怪气的虚伪怪听上去正常点。 北皎耐着性子听他自说自话,对方的声音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的身体的重心也悄咪咪从左脚转向右脚,正想着“啊啊啊啊他们不用进去滑雪吗一直在说”,突然,从更衣室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他耳朵动了动,飞快地转过头去—— 下一秒,就看见拖着板包的、换上了短裙和吊带背心的女人出现在女更衣室门口,她一只手拎着板包,另一只手拎着件牛仔夹克。 雪白的胳膊搭着深蓝色的外套,柔软的长卷发垂顺于肩。 鸭舌帽檐阴影下,少年眸子亮了亮。 “做什么呢?” 不骂人的时候,姜冉的声音堪称温柔,不是小女生那种清脆柔软的嗓音,自带从容和微沙。 她拖着板包走过来,熟悉的气息钻入鼻中—— 已经大半天了,香水的气味早就在冰箱里被湿润的冰雪气息覆盖,变得很淡。 但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甚至觉得盖过了他口腔中糖果残留的甜。 姜冉的视线扫过莫名其妙在女更衣室门口罚站的便宜阿弟,又有些好奇地看了看站在他面前和他同龄的男女。 停顿了下,她歪了歪脑袋,笑着问北皎:“怎么,交到朋友啦?” 因为压根用力,白色的糖果棍子在唇角翘了翘,少年发出不置可否的哼哼声—— 显然不知道她这副慈爱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垂眸扫了眼她笑吟吟却并微微泛白的面色,他在心里骂了句“多管闲事,有空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吧”,弯腰,伸手主动接过了她手里的板包。 “没,就是刚认识……走吗?” 哑巴总算开口说话,嗓音微低。 而面对突然出现的姐姐,凉鹤和名叫一川的眼镜男显然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她笑眯眯地回头跟他们挥挥手道别。 两人渐行渐远。 …… 远处,一男一女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凉鹤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哈”地感慨了一声,“我还以为他一个人。” 一川倒是很平静,面无表情:“不仅不是一个人,你想把他拉进群里和你们一起菜鸡互啄的计划可能也要破产。” 凉鹤:“啊?” 一川:“人家不是自己闭门造车的,刚才那个女的——” “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姐姐?”凉鹤有些茫然,“不是他一起滑的朋友吗?” “不是,那是姜冉。”一川面无表情地说,“国内最早一批玩儿刻滑的滑手,要不是这会儿板在板包里,你会发现她板子上的赞助贴纸都快贴不下了……跟她抢学生,说出去我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话到之后,几近叹息。 凉鹤闻言,整个愣住,脑海里浮现方才冲他们笑的一脸慈爱、毫无攻击性的面容,震撼之中久久忘言。 …… 姜冉并不知道此时有两个人正在讨论她的光辉历史—— 知道了也不在意,毕竟只要她还活着,每一个角落都会有她的传说。 这会儿她捂着小腹爬上车的副驾驶,等北皎把他们的板包和包塞到后备箱,打开副驾驶的门往上爬时,她“啪”地一下拍了下方向盘,拧着眉说:“你能不能去学个驾照啊?” 北皎半个身子刚探进车里,猝不及防被凶得一愣,抬起头堪称莫名其妙地望着她,显然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开个车也要发脾气是有什么毛病—— 姜冉被他那双无辜的狗崽子眼看得停顿了下,顿时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