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把自己哭到昏厥过去之前,忽然感觉到一只大手插入发间,拦住了她的后颈。 他稍微一施力,她就如倒葱似的软软地栽倒在他怀里,胸前的衣服很快一片冰凉,不用低头看都知道衣服湿透了。 他摩挲她如濒死的天鹅般因为绝望无力弯曲耷拉的后颈,叹了口气,这辈子都没有泽两天叹气的次数那么多,他无奈地说:“骗你的,没残废,别哭了。” 她的哭声却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无声到现在鼻翼收缩疯狂吸气的声音。 一双手从揪着他的衣袖到揪着他的衣服下摆。 北皎在这一瞬间承认了,姜怀民千叮咛万嘱咐想要吓唬吓唬她,至少让她晓得错这条路子真行不通,折磨的完全是他自己。 她眼泪掉下来的一瞬间,他脑袋都要炸开了。 “真的,过两天手术完一周到半个月就能开始康复了。”他声音比之前冰凉不动如山温和了八个度,“别哭了,听话。” 她还在哭。 一双手攀爬上了他的脖子,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颈窝,眼泪顺着他的衣领往里流。 太可怜了啊。 怎么能有人气人时能把人气到七窍生烟,哭的时候却又能这么可怜? “对不起。”她哽咽着,口齿含糊不清地说,“再也没有下次了,我发誓,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么可怜地在哭的人的。 哪怕明知道她在趁火打劫。 他还是揽过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怀中人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一番—— 大手替她擦掉眼泪,然后就有更多的眼泪伴随着她睫毛的煽动扑簌着往下掉,落在他的手上。 “行了。” 低头蹭了蹭她的唇瓣,他嗓音低沉带着妥协,“差不多得了,是不是想把眼睛哭瞎?见好就收吧,姜冉。” 第137章 吵不过她 姜冉是真的被北皎吓得够呛,以至于后半夜她精神的完全不像是被医生用了药的人,一双眼哭到红肿得几乎睁不开,她也不肯再闭上眼睡一会。 “闭上眼就梦到自己在填申请调队的表格,所有人都告诉我残奥会也是一样可以发光发热。” 她眼神里透着迷茫,一双手却是死死地拉扯着北皎的衣领,鼻尖顶着他的喉结,她完全不自知的瞎蹭,他躲都躲不开。 “残奥也挺好的。” 北皎抬手拍拍她的腰,示意她不要乱动。 这会儿她不哭了,他也回过神来,铁石心肠又回归了一点理智,声音冷淡,“不都是滑雪,至于吓得睡不着?” 残奥会的滑雪类别是有一架定制的专门的雪橇车,雪橇车是只有单独一个雪板作为车轨,运送员坐在车上,利用上肢与胯的力量控制车的行动方向。 姜冉在哈尔滨融创见过,因为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一块雪板上,他们滑过的雪痕总是很深。 “不行,”她说,“那是另一种滑法,我要真的去了就得从头开始,我都这把年纪了重新学一个技能,我会死掉的。” 她的关注点总是有点歪。 北皎垂着眼,心想反正现在她暂时还用不上雪橇车,扯这些有的没的浪费口水属实没有必要…… 想到这他又有点生气。 所以干脆没搭姜冉的话。 姜冉现在很能从气氛和心跳频率听出他的情绪,隐约感觉到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好像那股邪火又有死灰复燃的痕迹…… 她手拉扯了下他的衣领。 感觉到上方的人顺势垂首冷眼望着她,“怎么了?” 姜冉觉得很委屈—— 明明受罪的是她,她这辈子都没那么疼过,这会儿也是全身无力,昏昏沉沉的,腿上虽然不疼了但是拖着一条受伤的左腿动弹不得…… 醒来第一件事却是抓着他道歉,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怎么还是这个表情啊? 这会儿她微微抬头望着他,只是鼻尖因为刚才狂哭过红的像是马戏团的小丑,睫毛上还挂着未干透的泪珠,显得娇气又脆弱。 “你还在生气吗?” 是。 还在气。 但是刚才让她别哭的时候,又已经心软接受她的道歉了,总不能自己打脸啊! 他唇抿了抿,拨开她的手,淡道,“没有。” 姜冉有些迟疑地上下打量他:“那明天天亮,我阿爸来了医院,如果他骂我,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她吸了吸鼻子,很可怜的问。 这是在策反他呢,在认识到自己过于鲁莽的错误之后,迅速反应过来会挨骂这件事,开始给自己找寻退路。 她多聪明啊,审时度势,知道她的眼泪对姜怀民不那么管用—— 否则当年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被丢在温哥华自生自灭(并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