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队迟疑,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狙击手已经在寻找突破口,而歹徒携有枪支,如果任其逃窜,恐怕会造成极大的社会影响。 可这人质实在太过特殊。 见他迟迟没有下令,霍璟言面色一凝:“出了任何问题,我全权负责。” 他自认为自己从不是什么好人,心不大,怀不下苍生和大义。 他的心小,小到只刚好装下温礼,只在乎那把枪会随时伤害他的大小姐。 最终在霍璟言的要求下,林队还是下了命令,所有警员按照徐恒的要求撤离。 离得最近的港口有二十公里的距离,徐恒已经是穷途末路的困兽,现在无非是死前的挣扎。 霍璟言默默的撸下手腕上的佛珠,根据地图显示,另一条崎岖的山路可以绕到主路线。 他要了一辆车,踩下油门轰鸣一声而去。 极速的行驶,双车道上的车辆过多。 徐恒将油门踩到底,呼啸的风从车窗里钻进来。 温礼被困在后座,由于挣扎,麻绳已经开始嵌入她的皮肉。 火辣辣的刺痛,还不足以麻痹空气里弥漫着的死亡气息。 徐恒深知自己已是毫无退路,他也早起了带着温礼一同去死的念头。 油门的轰鸣,高性能的豪车在路上似箭般行驶。 薄凉的风刮得温礼脸颊生疼,一股铁锈味从喉中弥漫进口腔。 因生害怕,她咬着唇,水色逐渐润湿秀美的剪瞳。 温礼不确定自己今天是不是会死。 只是在极端的恐惧之下,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 有被父亲与哥哥宠爱着的二十几年,有朋友同学的相互为伴,也有那张没使用的巴黎机票,还有霍璟言。 刚才他们只隔着四五米,可温礼却觉得仿佛霍璟言站在世界的另一个尽头。 他望向她时,似乎那一眼便是万年。 霍璟言的眼神是紧张的,复杂的,更是担忧不安和惶恐的,同样也感染着她。 心口的刺疼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折磨着,拉扯着。 她的梦想没有实现,她的家人朋友也没有好好告别。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向霍璟言袒露自己的心意,她还没有告诉他,回应他,自己早就为他澎湃的感情。 呼啸的风声在她耳边低喃,仿佛随时在下一秒就会面临横死于世间的危险。 温礼脸色苍白,口腔里的血腥味越发浓郁。 心脏沉重到近乎停滞。 “小礼,我们逃不了了。”徐恒自言自语的呢喃着,“我太寂寞了,你陪我一起走吧。” 他空白的脑袋里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如行尸走肉般的,踩着油门的肌肉僵硬。 如果生不能与温礼一起,那便带着她一同死! 这是徐恒脑袋里闪过的最后的念头。 下一秒,剧烈的撞击声在她耳边响起。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霍璟言满头是血的从侧翻的车里爬了出来。 刚才强烈的撞击中,驾驶座的车门被撞得变形。 他的左腿现在密密麻麻疼着,应该是伤到了骨头。 可此刻他不管不顾,拖着伤腿,朝着车盖已经起火,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轿车而去。 徐恒趴在安全气囊上不知生死,温礼倒在后座,身上是被震碎的车窗玻璃碎片。 她的脸朝下,头发散乱的披着,看不出具体的情况。 车门被锁死,霍璟言伸出双手去掰车窗上残留着的玻璃碎片。 任由尖锐的碎片如何刺进掌心,哪怕最后鲜血淋漓,他也疼到了麻木。 心脏的窒息感越来越强,他几乎是半个身子探了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