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去前面的瓦子吧?上回我们说好,等我的事都结束了,我们一起去瓦子里听琵琶。” 倪素付了钱,指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瓦舍。 徐鹤雪抬眼,其实他看不太清,因为这满城烟火与灯影都与他无关,唯一能够照亮他双眼的,只有此刻握在手中的这盏灯。 瓦舍很大,也很热闹,说书人唾沫横飞,乐伎拨弄琴弦,唱着婉转的调子,圆台之上衫裙飘逸的女子步步生莲,舞姿袅娜。 更有小杂剧,傀儡戏,皮影戏之类的把戏,令人眼花缭乱。 雀县不是没有瓦子,却终不及云京的繁华,倪素与徐鹤雪上了二楼,被跑堂的年轻小哥领到一张桌子前,底下的一张屏风后,乐伎拨弄着琵琶,如珠的弦音一颗颗坠落。 手边茶碗微烫,徐鹤雪隔着帷帽审视着眼前的一切,他虽一时记不起太多,却能感觉得到自己是来过这样的地方的。 而且不止一回。 “我们听一会儿琵琶,就去那边听说书吧?”倪素在底下的时候便听见那说书人慷慨激昂,她只听了一点儿,也觉引人入胜。 “嗯。” 徐鹤雪轻应一声,帷帽后的双眼不经意地扫过底下的楼梯处,他的目光蓦地停驻在那一行上楼的人身上。 被几人簇拥在最中间的人,看起来与他们没多少差别,但他的身形要魁梧许多,徐鹤雪细细地审视他的一举一动,注意到他的右手总是不经意地抚摸腰侧,那里分明空无一物,连坠挂的玉饰也无。 有些不对劲。 徐鹤雪静默地注视那一行人走上来,听着他们绕过身后的步履声,他侧过脸,正见那身形魁梧的男人推门进了一间雅室,而其他人却极自然地混入了栏杆畔的热闹里。 “那是……” 倪素原本在看底下的热闹,却忽然看见一道身影。 徐鹤雪闻声,立即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竟是苗太尉。 虽作寻常打扮,但那张脸却是无法掩饰的,徐鹤雪看着苗太尉提着衣摆上楼,他倏尔回头瞥一眼那间雅室。 他立即对身边的姑娘道:“倪素,去拦住苗太尉,将他藏起来。” 倪素面露惊疑,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却还是立即起身,快步走到才上楼梯口的苗太尉面前,低声唤:“太尉大人。” 苗太尉抬头,一见面前这姑娘,他眼底浮出一分惊诧:“倪姑娘?” “太尉大人,前面去不得了,请随我来。” 倪素抓住苗太尉的手臂,往四周望了望,立即将他拉到另一边的一间雅室里。 徐鹤雪见状,他在桌下伸手一握,淡薄的莹尘悄无声息地凝聚成一柄剑,他起身,走向那间雅室。 混在热闹人群里的许多双眼睛自他走近,便紧紧地盯住他的一举一动,但他们迟迟未动,看着他推开那道门。 雅室中只有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暖黄色的灯影之下,他面上皮肤的颜色与颈间相差不大,他一双鹰隼般的眼盯住开门的白衣公子,皱着眉:“你是何人?” “不是你等的人么?” 帷帽之下的面容令人看不真切,他的嗓音冷冽。 “我等的,可不是你这般的年轻公子。” 男人警惕起来,又摸向自己腰间,却又意识到那里什么也没有。 “为何就不能是我受人所托,代人前来呢?” 徐鹤雪不紧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