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机会了?我今日不是让你写方子了?难道你并未按照我说的去写, 你在方子里加了什么?” 王医正又俯身, 对帘内的娘娘道:“臣在太医局多年,不敢有丝毫谬误, 臣开的方子乃是温补之用,绝对没有乱用任何一味药, 娘娘不妨将方子拿出, 待臣看过,便就都清楚了!” “方子在太医局。” 立在贵妃身侧的宫娥说道, “王医正,娘娘是信任你,才会一直让你为老主君诊病,怎么偏就今日,出了这样的岔子?” 王医正满额是汗,他心中更加疑惑,自己开的方子他自然是有数的,可偏偏今日出了这样的事…… 他猛地看向倪素,“娘娘!此女根本不通针法,昨日她亲口对臣说,她之所以主动请缨,为老主君治病,是想求一条生路,但她根本连臣施针的……” 倪素冷静地盯着他。 他忽然收声,倪素方才开口:“王医正,怎么不继续说了?我看不出你什么?” “娘娘,此女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药婆!她药理不精,针法也一窍不通,昨日被臣发现,她便苦苦哀求臣不要告发她!” 王医正痛心疾首,“请娘娘恕罪,臣一时心软,怜她是个孤女,想不到她竟恩将仇报,依臣之见,她定是想借此陷害臣,如此一来,她得了娘娘信任,娘娘便只令她一人为老主君诊病,可是娘娘,您莫忘了!您的亲弟弟是因她而死!她存的什么心,昭然若揭!” 他越想,便是这个女子在给他下套。 什么赠他金针刺穴的医典,她满口谎言! “倪素,你不自辩么?” 贵妃却出奇地冷静。 倪素闻声颔首,“回禀娘娘,民女若有此心,也绝无此机会,民女的一举一动,都在府内家仆与王医正的眼皮子底下,即便民女真挤走了王医正,若民女无傍身的真本事,也逃不过娘娘的法眼。” “方子是民女代王医正写的,若他开的方子有谬误之处,民女也不会什么也不说,”话至此处,倪素顿了一下,“民女以为王医正所开的方子并无不妥,却不知,王医正为何诬陷我?” 王医正显然没料到她竟会说他开的方子无误,他着实愣了一下,“你……” “难道,是因为我发现您为老主君施针并不尽心?” 王医正瞳孔一缩,“一派胡言!” “您紧张什么?” 倪素站直身体,步步紧逼,“王医正用针一向不许我近前观看,说的是不许我学您的医术,实则是为什么?您心里,清楚得很。” “笑话!我堂堂医正,难道不比你一个女子?” “既是如此,王医正敢不敢与娘娘说,您今日落在老主君身上的每一针,都在什么穴位?” 倪素盯住他,又走近一步。 “若王医正忘了,不若我替您复述如何?我们大可以请秦老医官来,让他评判您落下的每一针,究竟是否应是一个医正的水准?” “你……” 王医正此时才猛然惊觉,此女根本就是装的!她并非不通针法! 他心神大乱,后退几步,正欲为自己辩解,却听帘内的娘娘忽然摔了茶盏:“好啊……王医正,你竟敢谋害我父!我要奏请官家,治你的死罪!” “娘娘!” 王医正一见娘娘竟这般轻易地便相信了倪素的话,又听“死罪”二字,他双膝一软,跪下去,“娘娘!臣不敢啊娘娘!” “来人!” 宫娥大喊。 外头进来好几个宦官,他们一块儿将王医正制住,那近侍宫娥掀帘出来:“王医正,娘娘问你,为何要这样做?” “臣冤枉啊……” 王医正颤声。 宫娥冷着脸,抬了抬手。 几个宦官要将王医正拖出门去,王医正此时才彻底崩溃,他浑身抖如筛糠,“娘娘!娘娘,臣并无谋害老主君之心,臣只是,臣只是未曾尽心医治!” “拖回来。” 贵妃在帘后被宫娥扶着起身,帘子掀开,她一张面容沉冷。 宦官们又将王医正拖拽回来,王医正狼狈得很,头上的官帽也掉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