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深夜却十分?清楚。 她无奈地撑开眼皮。 是猫?还是老鼠?抑或是什么别的?动物? 算了。程丹若摸黑起身,找到墙角的?箱笼,提出最上层的?药箱,拿出放在里面的?铜匕首。 沉甸甸、冰冰凉,熟悉的?手感。 程丹若将它塞入枕下。 妥了。 * 第二天,吏书上交了他拟好的?名?单。 程丹若将汤师爷一大早起来写好的?对比,筛选出能用的?几批人。 首先,吏房中,吏书本人留下。虽然他收了钱,平时?没?少?收取贿赂,更是打算改动案宗,给杀人犯求活路,但程丹若还是不能裁掉他。 他是典型的?胥吏,父死?子继的?家业,在县城里人脉广阔,根基深厚。革掉他,他能立马串联各家一起闹事,因此必须收服,不能开除。 户房三个人,口碑都差不多,鉴于张户书一口拒绝了她,其他两个人至少?还附和一二,她决定划掉他的?名?字,以此树立自己?的?威严。 工房处,由于钱师爷核查账本,发现对于仓库的?修缮开支过大,程丹若粗暴地提到了为首的?工书,换副手。 刑房不动,留严刑书和另一个刑书,这人是严师爷保的?,说他虽然收囚犯家属的?钱,但算得上好人,且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丢了饭碗容易出事。 兵房换掉头领,副手接任,并坚决清除掉三班里平时?仗势欺人的?,收保护费暂且不论。 礼房清水衙门,只裁掉一个人。 拟好名?单,程丹若又叫来了吏书。 第195章 恩与威 “程夫人安好。”吏书弓腰, 态度比第?一次亲热不少。 程丹若笑道:“你递上来的名单,我瞧见了。” 吏书问:“您有?什么吩咐?” 她?道:“严刑书是衙门里?的老人, 我思来想去, 一时还不能?换了。他这人我是知道的,秉性耿直,口无遮拦, 容易得罪人, 可他年事已高,离了衙门的饭碗, 又何以?养家呢?” 程丹若叹口气, 故意道:“听说, 他家只有?一个小孙女, 祖孙俩相依为命, 我着实不忍。” 吏书倒也没说什么。他觉得严刑书碍事没错,可他家世代在大同,讲的就是“人情”, 严刑书也是本地人, 家里?情况也确实不好,要是他坚决赶人, 坏了名声,以?后可就做不了事了。 “夫人慈悲。”吏书犹豫着,“那石家的案子……” 程丹若做了一个手势, 示意他稍安勿躁:“张户书能?写会算,能?力出众,在衙门做户书委屈了, 不如让他回去读书,也好考出个功名。” 吏书露出笑脸:“您说得在理。” 张户书这个人嘛, 有?点假清高,自诩读过书,如今在户房算钱粮,有?点辱没了他读书人的身份,怪讨厌的。而且还吝啬,好处也不和大家分。 她?又道:“工房这边,你说老周头做事粗笨不灵便,但账目上开支太大,他一个老头……恐怕交代不过去啊。” 吏书没少收工房的好处,忙替他们?说话:“鞑靼扰边频繁,仓库破坏最大,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啊!” 程丹若道:“我知道他们?也委屈,可账目太难看,我也无能?为力。” 吏书道:“夫人,真冤枉!” 她?似乎不忍,想想说:“也罢,都?是同乡,我替你们?说说情,但总要罚一个以?正视听。” 吏书犹疑。 程丹若问:“你说,革谁呢?” 吏书脑海中?闪过工房的人,资历最老的爱喝酒,倚老卖老,自己?吞大头,给其他人小头,这要是换成后头的上位,将来可不得感激他,多多孝敬? 于是道:“属下不懂事,不过都?说擒贼先擒王,出了纰漏,当然是领头的那个负责。” 擒贼先擒王……看得出来,他们?确实文化水平一般,程丹若心中?微动,脸上却不表露:“你说得有?理,那就这样。” 礼房的人选本就是遵照吏书的建议,只有?兵房,她?什么都?没说。 这也好让吏书知道,名单不可能?全?都?听他的决断。 而吏书对此也有?心理准备,很多上官都?这样,不改点什么,好像体现不出他们?的身份地位,一定要挑几个错处修正,显示自己?的英明。 于他而言,借此成为知府夫人的心腹,无疑更为重要。 这能?保证在接下来的三年,他日子很好混。 “夫人英明,是属下思虑不周了。”他疯狂拍马屁,“大人能?有?您做贤内助,如虎添翼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