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伤兵营设立,程丹若就?开始了早出晚归的上班生活。 每日通勤时间:一个时辰。 到?了上班地点后,就?是巡回查房,写病例,核算每日用药量,再视察一遍营内的卫生。 情况比她想的好,古代行军也讲究安全,什么地方?取水,什么地方?上厕所,都?有明确的规定,伤兵营的人已经?被训练一个月,基本学会了服从。 而且,伤兵营的待遇比平时好,有吃有喝,他们还?算配合。 这就?够了。 就?连医护人员的接受程度,也比她预计的更为顺利。 这群照顾伤病的护工是她买来的。原想出钱雇佣,可根本招不到?人,人家听说去军营,唯恐是征兵,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买人反而更方?便,且她为杜绝隐患,要?求年纪在三十岁以?上,只要?有劳动能?力即可。 人牙子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卖给她好几个人。 这都?是别人不要?的,老?婆子太老?,只能?做点杂事,做不动重活,妇人貌丑,许多人家嫌弃她,还?有那个患病的老?头,虽然手巧,可下肢无力,无法行走…… 还?有耳聋哑巴的,有天生六指的,还?有干不了重活的,人牙子收都?不想收,听说她愿意买,恨不得叫祖宗。 但程丹若确实不介意。 在伤兵营做事,又苦又累,还?有危险,只要?他们愿意干活,她就?愿意给他们一口饭吃。 不过谨慎起见,无论?多大年纪,妇人晚上都?不工作,会离开军营,在卫所的一处宅子休息。 这也是无奈之举。 她需要?妇女做针线工作,裁剪纱布,缝补衣裳,当她在军营里时,也需要?妇人帮手——她上完厕所,总不能?要?护卫倒马桶吧? 既然如此,就?得保护好她们。 目前来看,有护卫的震慑,伤兵们不曾出现欺凌之举,也没有太多的厌恶感。 就?是高价请来的老?大夫,水平不怎么样,比李必生差远了。 唉,算了,人手有限,凑合用吧。 -- 今天是第五日。 夜深人静,守夜的六指老?头,在帐外慢吞吞走过。 黎哥耐心等了会儿,确认脚步声远去,才踢了一脚旁边的伤兵。 对方?麻溜地起来,从怀中?掏出骰子、木筒和盘,低声招呼:“开局了啊,今天赌什么?” “赌钱。” “赌肉干。” “谁输了喊爷爷。” 都?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伤已经?慢慢好了,大家也就?变着法子打发时间。 赌博应运而生。 黎哥本来不想参与,他没钱,但汉人不断激他,又说不要?他钱,输了跪下叫爷爷就?成。他气不过,就?与他们赌了。 “大、大、大!” “小、小!!” 气氛一下火热。 黎哥没接触过赌博,被带进沟里,难免上头,嗓门也大了起来。他没发现,外头不知何时多了轻微的脚步声。 随后,火光大亮。 田南带着一群军士出现,高举火把:“来人,把他们绑起来。” 黎哥等人来不及反抗,就?被五花大绑制服住了。 “军中?赌博,违反军纪,”田南扫视他们,“说,这些赌具是谁的?” 黎哥头皮发麻,下意识地绷紧身体:他是苗人,他们会不会第一个指认他? 先下手为强,他毫不犹豫地指向?做局的人。 “是他!” 对方?面?如土色:“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田南观察众人的表情,知道黎哥说得没错,挥挥手:“带走,明早军法处置。” 黎哥不知何意,就?被扭送到?广场,和其他人一起被绑在木桩上。 “完了完了。”做局的人喃喃自语,两眼无神。 黎哥被他念叨着,也紧张起来,眼睁睁地看着天一点点变亮。 营地响起了集合的号角。 士卒们三三两两,不算特别快,也没有特别拖拉地集合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