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那是说完就要走,这样猛烈的变化让余谷雨更慌,忙伸手就来拉人,“不是,慧儿,你这是要去哪?怎么一惊一乍的?你……” “姑姑,来不及多说了,您信我,我是去救命的!总之您别担心,好好在家昂!” 她是真的没时间了。 刚才自己之所以晕倒,特么的根本是因为自己料错了先锋军! 该死的,那先锋军竟然把新兵蛋子都送上了战场不说,那倒霉催的柿子,这会子怕也是命在旦夕了,要不然,自己晕嘛呀晕! 短暂的晕厥后,自己第一反应就是催发了种在某人身上的种子,让种子护住那丫的心脉不至于死绝,眼下自己要干的事情,就是在那货彻底见阎王前,千里走单骑奔袭几十里,然后去阎王手里跟阎王抢命,抢自己的命! “姑姑,我真的没时间再解释了,您别怕,乖乖在家,我去去就回。” 说话的同时,余慧已经出了屋子,直接跑到院子里,先开了篱笆院门,而后冲到马棚里,牵出自家的那只马骡,也不套车了,直接往马骡背上放了张毯子,爬上马骡的背,鞭子一扬,余慧骑上马骡就跑,动作那叫一个迅速,快的余谷雨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余慧已经一人一骑,身影消失在了屯子口。 风雪中,余谷雨抱着女儿,努力垫着脚的望着屯子口的方向,直到侄女的身影化为一个小点,最后消失在风雪中再也看不见,余谷雨才一脸担忧的,抱着女儿缓缓的转身回了屋子。 “唉,这孩子一惊一乍的,这救人?救的是谁啊这是?” 救谁? 自然是被推出了朝天关隘口,第一波去当炮灰的某颗柿子啊…… 说来也是杜禹辰他们倒霉,正好的遇到先锋军巡查在外的时候,朝天关隘口被高狗袭击,朝天关隘口不敌,便向最近的先锋军求援。 而先锋军主力在外未归,好战的威虎校尉见朝天关求援的急,敌人来势汹汹。 考虑到朝天关一旦被破,高狗便可如入无人之境,横扫整个清河堡境内,于是根本来不及多思考,虎威校尉大手一挥,不仅带着手底下三千老兵全员出动不说,新增招来的一千根本还没训练出来的新兵蛋子也一齐出动,便是连后勤伙夫跟养马的都没放过。 自然而然的,杜耀宗兄弟跟他的宝贝儿子也一并被夹裹着上了战场。 抵达朝天关后,一开始他们还死守在隘口之上对敌,打的还算是从容,结果隘口有叛徒与其里应外合,隘口城门不慎被破,敌人疯狂涌入。 危急时刻,虎威校尉当机立断,带领先锋军英勇杀出,以自身为阵,堵在了隘口被破的城门口子,硬生生凭着一股气,凭着勇猛与毅力,跟颗钉子一样钉在城门洞内,抵挡住了敌人进攻的滚滚洪流。 正常人是难以体会那种感觉的,只有真正到了战场上,那种热血,那种气势与勇气,已经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了,急迫的想要建功立业的杜禹辰,跟某些贪生怕死,缩在后头当乌龟的人不一样。 他手里的红缨木仓,木仓头都捅秃了,木仓身都折了,没事,杀灭一个敌人,夺过对方手里的长刀继续杀,杀,杀! 杜禹辰浑身染血,手持早不见原色的武器,牢牢的跟在虎威校尉这批勇武善战的老兵身后,手中武器大开大合,互相结阵,势如破竹般从豁口插出,如利剑一样,刀锋所向,半径之内没有一个站着的敌人活口,经过一个昼夜的英勇厮杀,终于,被破的城门被夺回,被堵住…… 而一路杀出来的四千先锋军也如水滴入热油,在隘口外与敌人厮杀,厮杀,再厮杀,从四千到三千,三千到两千,到一千,到…… 风依旧呼呼的刮,雪仍旧沙沙的飘洒,飞扬的雪片把地上的赤红盖住,把一个个倒下的身影盖住,把一声声痛苦的□□盖住,把一道道忘我的嘶嚎盖住…… 杜禹辰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挥舞了多少次刀锋,也不知道自己身边还剩下多少战友袍泽,更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他胸膛剧烈的喘息起伏着,脑子是懵的,只知道机械性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一下一下再一下。 世界很静,很静……仿佛除了自己的喘息声外,就只有刀锋划破血肉,鲜血飞溅出来的声音,入目所及都是红色,一片一片的血红,血红的刀,血红的人,血红的整个世界,就连天边冒头的那一抹耀眼的金,甚至都染满了血红…… “大哥,小心身后!” 杜禹辰只觉自己好累好累啊,手都快要抬不起来了,就在他奋力砍翻眼前的敌人,疲乏的踉跄欲倒之际,忽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喊声。 杜禹辰下意识的回头,却根本来不及看清身后的人,他只觉心口一阵剧痛,紧接着腹部传来刺痛,杜禹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他顺着敌人踹出的力道飞了起来,被踹飞的他落地前,倒是终于看清了那个满身染血,趴躺在几具尸体下的熟悉面孔。 刚刚提醒自己的人是……“咳咳,杜,杜禹平?”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