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棠制止:“葛姐。”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对葛姐摇了摇头。 葛姐会意,不再理会桌下那人。 时间仿佛静止了,如果贺初棠掀开桌布,就会看到凌遇缩着脖子,正对着自己的双腿坐在地上。 凌遇的脑子里挥之不去贺初棠说的那句“私生子”,他知道父亲不想认他这个儿子,只是没想到父亲真的这么做了,居然对外抹去了他的存在。 他有些心烦意乱,干脆打开手机里唯一的游戏消消乐,一股脑的过了七八关。 肚子突然咕噜噜叫起来,就连贺初棠也听见了。 贺初棠想起那晚凌遇用弹珠乞求他换蛋糕的眼神,鬼使神差的拿了个叉烧包,塞进桌布底下。 凌遇怔了怔,伸手接过,将叉烧包咬进嘴里,接着在微信上道谢:谢谢你! 贺初棠唇角微勾,将手机放回桌上,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会突然变得愉悦。 几分钟后,贺初棠又收到了凌遇的消息:叉烧包还有吗? 贺初棠将蒸笼里最后一个叉烧包夹起来,塞到桌布底下。 凌遇张嘴叼住,同时在微信上回:谢谢你,我最喜欢吃叉烧包了! 只吃两个叉烧包,他能饱吗? 贺初棠想着这个问题,又鬼使神差的拿了一盘萝卜糕塞到桌布下,低声道:“吃多少拿多少。” 盘子里只有四块萝卜糕,凌遇全拿走了。 贺初棠将空盘子放回桌上,葛姐和小陶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手里的盘子,前者小声问:“你认识的人?” 贺初棠颔首,却不打算解释什么。 贺初棠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心想他应该把四块萝卜糕吃完了,正想给他拿点其他吃的,手机震了一下。 凌遇:我吃饱了,谢谢贺先生。 贺初棠回复:他还没有走。 凌遇:你要走了吗? 贺初棠:没这么快。 事实上,他应该要走了,但不知为什么,他想留下来。 见贺初棠吃完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葛姐和小陶也不好说什么,干脆坐着喝罗汉果菊花茶。 直到凌辰那一桌全部离了座,消失在茶餐厅外,贺初棠给凌遇发信息:他走了。 消息发送成功,左小腿突然有道重力压了过来。 贺初棠微微怔住,将桌布掀起来 ,看到凌遇隔着桌布背靠在他的小腿上,睡得正香,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滑到了地上。 在这种地方也能睡着?太没有防备心。 贺初棠轻轻地推了推凌遇的肩膀,“凌遇,醒醒。” “呃……”凌遇刚退烧没多久,脑袋还是有点晕,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随口问,“他走了吗?” 贺初棠:“走了。” “那我出来。”凌遇从着地爬出来,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双腿麻得不行,站都站不稳。 贺初棠拉了他一把,让他坐在椅子上,“坐会儿。” 凌遇低头按摩自己的大腿,刚退烧他漂亮的脸蛋苍白得有些蠢呆,尤其是他的眼神,依然没什么光芒。 贺初棠抬头对葛姐道:“去买单吧。” 葛姐马上拉着小陶走了。 贺初棠盯着凌遇垂低的脸,沉声问:“怎么回事?” 凌遇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如实答:“就是我的家人想让我回去商业联姻,逼我嫁给一个比我大16岁的老男人,我不能被他们抓回去。” 这真是凌家会干出来的事,贺初棠不疑有他:“你不必担心,我跟凌家不对眼,不会告诉他们在这里。” “谢谢你又救了我!”凌遇由衷感激,“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 贺初棠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可不想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发质出奇的柔软。 凌遇愣住,除了姑姑之外,这是第二个人如此温柔地摸他的头。 葛姐那边已经结好账,贺初棠有些不舍地收回手,旋即站起身:“我得走了,再见。” “再见!”凌遇会心一笑。 姑姑说过,只要说了再见,下次就一定还能再见! 第二天凌遇起了大早,他在网上搜了几个可以修奖杯的地方,最后选了一个离酒店最近的工艺品店。 到地方了他才发现,这家工艺品店不是普通的商店,今天店里刚好在举办小型艺术品展会,但店里似乎一个看展的人都没有。 凌遇站在展厅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这时一个扎马尾的微胖中年男人走过来,亲切地打招呼:“小伙子,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今天我店里有个艺术展,不用门票的。” “那个……”凌遇迟疑地开口,“我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