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端住。 “打开它。” 刘煦放在床边,打开盒匣的盖子,当即愣住了。 传国玉玺静静躺在盒子当中,像一块沉入深沉之海的美玉,孤独且迷人。 而玉玺旁边是一道黄绸卷封的圣旨。 “读读看。”皇帝笑着说道。 刘煦用颤抖的手去用火石擦亮最靠近床榻的蜡烛,而后展开圣旨,接着抖动的光亮看清了里面是传位于他的诏书,以及后续安排: “太子刘煦,天命所授……今传位于太子……”他念得含含糊糊,一半的美誉礼辞都根本说不出来,“……敕封襄国宣仪长公主为辅国宣仪大长公主,辅佐新君可参朝政……吏部侍郎卓思衡,德勋承厚,着晋集贤殿学士入政事堂参知政事,领协中书省,辅弼新皇承祚启元……虞雍……着晋枢密院枢密使……高永清……着晋御史大夫,入政事堂……” 他因哭泣而磕磕绊绊再念不下去,只能最后涕泣道:“父皇……儿臣……儿臣谢父皇……” 皇帝只是笑笑,似乎想要再抬手去触碰儿子,却停下来道:“你喜欢这第一个礼物,却未必喜欢第二个,但这第二个,才是朕能给你最好的那个。来,刘煦,朕的好孩子,未来的皇帝,朕带你去看看……” …… 卓思衡多年未见赵王,从前那个活泼聪慧白润似玉的小孩童如今有了少年人清隽且挺拔的模样,他眉眼肖似母亲,可面庞轮廓却与皇帝如出一辙,面貌自是非凡的俊朗,怕是将来长大,宋端这小子都要被比下去了。 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在这个背景下,他或许还会去笑着问候,问一句他现在身体如何学习怎么样,就好像好些长辈见到可爱晚辈一样的自然而然的欣喜。 可今日,他能说的只有血淋淋的真相。 “越王殿下,你真以为自己会成为赢家么?” 卓思衡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越王怒极反笑:“难道眼下的形势,还会是别人么?” “殿下,我且问你,为何今日你这样顺利就到了福宁殿前?没有受到禁军殿前司的半点阻挡?而在这之前,帝京九门都向你敞开,你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这些你的老师也是幕僚郑镜堂是怎么告诉你的?” 卓思衡语速并不快,可话里的内容却是咄咄逼人,越王冷下面目说道:“这有什么?谁不是怕死的人?难道九门的卫戍和皇城里的殿前司禁军不是人?再者说,眼下这些不怕死的禁军不是跟着三弟来了么?” 再蠢的人可能都发觉了异样,就连越王说完也愣了愣,看向一旁面露惊惧的赵王。 “有人在你来之前知道了你的动向,这个人可以接触到调兵印玺,将殿前司调离皇帝身边,为你大开方便之门,目的就是让你能在这个时刻抵达此处。殿下,不要瞪我,我那时候远在千里之外,按照预想安排对策和后招还是可以,但是却没有能力施展这么大的权力,因为我缺少最重要的条件。” “是什么?”越王的眼中充满了不安和狐疑。 卓思衡很想叹气,这都猜不出来么,可他只能正色道:“是调兵的兵符或口谕。我不在宫中,如何向圣上要来这些去调遣其人?所以,是能接触到这些的人做了这样的事。”说完他缓缓走向了罗贵妃。 或许是卓思衡的笃定和平静具有无法言说的威慑,扣押罗贵妃的两个越王部下不自觉松开了手后退一步,让罗贵妃得以从吃痛中喘息,但她也并没有松弛,而是半跪半坐在地,抬头用阴悒不明的目光看着已行至自己面前的卓思衡。 “贵妃娘娘,你是什么时候与郑镜堂和唐家联手的我其实现在也并不能确切,但你与虎谋皮,真的以为他会扶你儿子踩着越王上位,而后安心做他的股肱之臣么?”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惊失色。 罗贵妃抿紧双唇道:“胡言乱语,你根本毫无依据。” 卓思衡并不想在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