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彰显陛下抡才之圣心与对天下学子的垂恩,不论科举还是吏考的学子,皆可免除。” 此言一出,朝堂上多了些窃窃私语之声,何敬辉这才回过神又要开口,靳嘉真想去拽上司的官袍后襟,好让他少说两句,然而不等他出手,卓思衡已经又先一步预判了何敬辉的发言,恳切道:“不过银钱是个大问题,这臣也知晓。但自圣上登基以来,处处俭省节流,所余库银足矣应付此举。这毕竟是为陛下所选材啊!陛下应让天下看到天子为国取士的诚意,还有什么比解决士子们劳苦衣食更好的诚意呢?天下士子无论贫寒富庶皆能同沐恩德,臣实在不知还有何处更适合将陛下勤俭的国库银钱花费出去了。” 完了,靳嘉想,就算他不想换上司,看来也要换上司了。 刘煦当然知道这个安排,他也愿意在这做皇帝的第一年多施行实在而非口头上的仁政,这只是他和卓思衡计划的第一步。 于是皇帝首肯,众臣也没有异议,皆大欢喜。 何敬辉心中黯然,暗道自己不识时务,想推脱掉麻烦的事却惹了新相的厌烦,就算卓思衡无有徇私排异的劣迹,他却也忐忑自己今后的境遇怕是要泥泞难行。 谁知这时,卓思衡猝不及防开口道:“不过臣也有思虑不周的地方。何尚书所言极是,若让礼部负责吏考,臣没有准备足够的时日,一时手足无措也是应当,仓促之间使得同僚乱纪,实在是臣没能顾及同僚肩上的重则,方才多有妄言,还请何尚书见谅。” 这次连靳嘉都震惊了,他实在是不知道卓思衡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卓思衡面对震惊的何敬辉,非常体贴地笑道:“臣以为,吏科此次唯有贡院考序由礼部照科举先例负责,其余从报身验文,到出题应试,再到判卷列名,皆有吏部负责。这样一来吏部也好根据吏科里的各科设置分派主考,免去礼部冗杂繁务,好教礼部诸位同僚可专心为圣上取士选贤。” 何敬辉万万没有想到卓思衡居然拉了自己一把,他原本以为所有事都会被推到礼部头上,一时激动万分说不出话来。 卓思衡则主动向其颔首道:“何尚书不亏是两朝元老,多有见识,多亏您的指点,才有如今分工之明,多谢尚书谏言。”说罢又朝皇帝一拜道,“圣上身边有如此谏臣能臣,当真是社稷之福。” 靳嘉看着激动得快哭出来的上司,只觉得卓思衡在当上参知政事后功力更进一层…… …… 小朝会下朝后,卓思衡准备回中书省政事堂继续看各地呈上的奏章,一转身却被浑天监察院监丞阻住去路。 “见过卓相。” 浑天监察院监丞的职责按理只需要参加大朝会,小朝会与他无关,但因今日商议之事涉及盂兰郊祀的具体事宜,他才来陈述天象吉凶。 “监正可是有事?”虽然还有一堆事情等着自己,但卓思衡面对路遇的同僚仍是十分耐心,“我们一道边走边聊。” 监正受宠若惊,连道客气,二人一并在长长的御街甬道上朝宫外走,监正也边走边兴致勃勃道:“下官回去后又翻阅了些《易》学古籍,发现那日所解之震卦还有旁的释义。” “监正但说无妨,我不大懂《易经》与其中深奥的学问,若是有什么玄机,也请使我受教。” 监正也是个精通自己本职工作且足够认真的人,虽然卓思衡已经不太关心那个卦象所呈现的含义,但还是乐意听这样的人讲讲他所不了解的领域。 卓思衡在知识面前的谦卑让监正大为震撼,他本想夸赞几句,却又担心卓思衡以为他来攀谈是溜须拍马刻意逢迎讨好,于是及时收住话,只说书中的发现:“有传《易》于甲骨之上流传,其文字也与我们今日不同,前朝便有学问大家拆字解意,按照甲骨之书金石之学来求甚解。比如这震卦,震之一字就可拆开来看。古时人闻听雷震则知雨至,震卦又是天动之象,雨和辰相合,天之欲雨才可震惊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