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之力霸道刚猛,对于此时的浮生而言虽是不轻的刑法,却也能助他身躯更加凝合,正因如此洞微神君才未替徒儿求情。 浮生撑过了所有刑法,整个人虚弱无比,是被人扶着回去的。 洞微神君看着从凡间归来的徒弟感慨万千,他这徒弟本是他在欲河边捡到的天石所化,乃是天生之体,天生之体修炼比旁人更快只是因为七情六欲具后天所化,不像人或其他精灵那般,天生便具有七情六欲,更易被杂念所扰。 但浮生又因为是欲河的天石所化,一旦有欲便如浸孽海,极难摆脱。 让他再去凡间,不过是想让他将七情六欲全数体验后,找到内心深处隐藏最深的欲,试着化解,若是不能化解,便只能想办法长久得到。 不然他这为仙之路怕是就此断绝。 人间正值新岁,一名身穿深蓝色棉袍的娇小人影冒着风雪艰难上山,握着木杖的手早已红肿龟裂结着一层血痂,人影借着一只破洞灯笼,摸索着上了山门,她站在庵堂外静了半瞬,才下定决心缓缓扣响铜环。 “笃笃”厚重掉漆的大门被敲响,庵堂里师太推开门缝瞧见了一张清艳又被风霜摧残的脸,借着灯笼微弱的光,释宁认出来人,一时心疼忙将大门打开,将她迎了进去。 妙善没有去北疆,她求了她名誉上的二叔,希望自己能回庵堂青灯古佛就此一生,阳徽道长许是看她在俗世毫无留恋又愧疚她被生父欺辱,便偷偷找人运作一二,成功将她从流放名单中划掉。 新岁庵堂是会过节的,释宁忍着泪将她带去了后厨舀了一碗热汤给少女暖暖身体,妙善简单道谢后,安静地捧着碗小口喝汤。 释宁摸摸少女乌亮长发,一时羡慕又恼她走得果决:“这头发倒是养得好,怎么人比在庵堂里还要惨,亏我在庵堂里巴巴的想你,谁知去了你竟一言半语也没有。” 释宁师姐的性格妙善是清楚的,做早课时抄写经书时待人严格,但平日也是个软心肠。 伸出手扯着她灰色棉袍,软着嗓子求怜惜:“好师姐,我那生父自诩是什么京城清流,家里规矩严得很,我一入那雕梁画栋的院子就跟坐牢似的,好不自在。” 释宁默默叹了口气,又问:“家中既是雕梁画栋的好宅子,为何会让你这骨肉灰头土脸恰是一家团圆的正旦之日回山上?” 妙善也没想过要瞒着什么,故作轻松笑着道:“被抄家啦,我没有地方去只能回来投靠你们了。” 释宁见妙善有意回避家中的事,也没有再追问,又摸摸少女乌亮发丝,颇为可惜:“我可惜只是这么好的头发,又要被剃了。” 少女脸上笑眯眯的又喝了一口热汤,压根不在意即将重新变回光头。 妙善饮完热汤,身体重新热起来,人也舒坦了。 释宁见她有了精气神便带着她去斋堂见主持。 今日山上也是要守岁的,大家在斋堂里一改平日过堂时保持安静的规矩,嬉闹闹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