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开口,时而静观窗外白雪,时而仓促对视。 程戬无意识地掏出手机查看时,未接电话已经堆迭至二十三个,他正要回拨,对方就又拨了过来,程戬看看正侧颜望着车窗的碧泞后,才接起:“淇蓝?” 身旁的碧泞睫毛扑闪了一下,便再也看不出旁的情绪。程戬这才回神,听到陆淇蓝略带哭腔地对他说:“程戬……那个变态!他、他……” 然后电话突然就挂断了。 程戬的心一下子就被吊在了嗓子眼,他焦急的样子甚至显得有些狼狈了……但是他仍未忘记他身旁还坐着一个阮碧泞。等他艰难地把车停到路边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八分钟。他语速飞快地交代碧泞:“碧泞,我现在有突发事件,不能和你一起去民政局了,我们改天再约,好吗?” 碧泞没有犹豫,“好的。”她解掉安全带,“你路上小心,再见。” 碧泞下车,车门才刚关上,她就感觉到车子擦着她的手心驶了出去。她缩回手,慢慢踱着步子往自己公寓的方向前行。 才到公寓,她妈妈的电话就来了:“碧泞。” 阮小姐听到她的母亲用她从未听过的严肃语气叫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碧泞有些无措:“怎、么了吗?” 岑沭叹气:“老孙刚刚才告诉我……时纵在你的化验单上动了手脚,你根本没有怀孕,却用这个来牵制程戬、威胁淇蓝了是吗?” 碧泞人生第一次知道了被冤枉是什么感觉,并且这样的体会竟然来自她的生母。 “我没有这样做。”她无力地回驳。 “那为什么,淇蓝这次收到的恐吓信的最后,附了你的化验单呢?” “我不知道。我从未将化验单示人。”尽管碧泞很想说一句请您相信我,可是此刻她内心苦涩得说不出话。 “碧泞!”岑沭的口吻愈发严厉:“我说的是事实依据,而不是揣测。我给你反思的时间,希望你……好自为之。” 最后,岑沭说:“请你清楚一件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你父亲和我而言,淇蓝,和你没有差别。” 听完母亲的话,碧泞的泪水倏地就涌出了眼眶。 这是阮碧泞长这么大以来,听过的最让她难受的话了。 这大概也是她的母亲岑沭,这辈子说过的最最刻薄的话了。 此时此刻,真的很想找个人问问清楚,大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可是,哪有能找到的人呢? 于是慎独其身的阮碧泞小姐长这么大第一次悲观地意识到——啊,原来永远会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叫没有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