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会算卦么?算一卦。” “这卦是能随便算的?未卜先知之事,要的是人的寿数。先前在京城,我只推算出这里风水有异。现在看来,应该就是病疯子一事了。”萧钰轻轻“啊”了一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食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画着长长短短的图案,画完以后又蹙眉不语。 “怎么了?不是说不能随便算?”沈琢看了一眼,发现没太看懂。 “这是我这几日一直在卜的卦,但是,卦象残缺,作不得真,我一直想不出来这儿缺的是什么。”萧钰无奈的摇摇头,“若是师公在世,恐怕要笑话我了。” “你也不差。” 两人站在二楼,凝望着不远处的人。只见一队官兵穿着盔甲,十分熟练的将病疯子五花大绑抬上板车,又迅速拖走。 仿佛他们是一群死物。 第二日的晚上要比第一日好些,只不过一入夜,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病疯子又继续在街上游荡,第三日依旧如此。 有的是晚上累了藏在隐蔽角落的病疯子,有的却是新发病的。上一秒他可能还坐在家人身边好好吃着饭,下一秒便全身抽搐,发了疯。 这种情况一连持续了七日,终于在第八日的时候,入夜再没有病疯子的吼叫。 “看起来像是没事了。” “上一次这么说之后,就出了这一次的事。”元白歌打断罗宁的异想天开,“我去府衙跑了一趟。哪里的牢房都挤满了病疯子,有些刑犯甚至趁乱跑了出来。泉州如今乱的很。” “不会,不会泉州城没人了吧?我好久没听见街外有声音了。” 元白歌白了他一眼:“我都说了我出去瞧过,你不要胡思乱想。” 罗宁瘪嘴,不怪他胡思乱想,那些志怪书上不是都这么写么……主人公醒来,所有一切皆为幻影。 阿烟叹道:“还好有余粮,还能撑一个半月。” 没日没夜的这么待着,也不知外面到底如何。沈琢和萧钰白日总会坐在二楼,打开点窗户看外面。只可惜视野有限,他们这条街本就僻静,根本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只知道,不远处的城墙上有时会冒气烟雾,似狼烟又没有狼烟那么浓烈。 周围的屋子时不时会传出一点声音,让他们既害怕又欣喜——害怕那是病疯子,欣喜着还好不是空城,至少还有活人。这声音却又渐渐消弭。从每日一动,到三五日,又过了七日,却是一点声响也没了。 罗宁端着菜上桌,诡异的安静让他有些害怕:“你们怎么不说话。” 阿烟讪讪着开口:“我昨日听见隔壁…好像有吃东西的声音。” “兴许是人家饿了。” “不是,是那种吃……”像是兽类觅食,咀嚼间还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阿烟打了个寒战,脸色有些煞白。看不见只听得见的滋味太难受了,大家都明白。 静默须臾,沈琢最先拿起筷子:“吃饭吧,今日做的还是京菜。” 要说每日最舒服的时候,就是吃饭。胡老每日对吃的要求一分未减,算着日子,罗宁已经做了大半个月未重样的菜色。 只可惜大家都兴致不高,囫囵着吃几口后,又放下碗筷。 咚咚——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 咚咚——许久未动的大门,此时居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罗宁试探着开口问。 咚咚——那敲门声还在继续。 罗宁看向沈琢和萧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