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冲刷着车窗,窗外灯火惶惶,雨水顺着窗沿缓缓流下来。 车内没有点灯,叁人静坐在后排。偶尔略过的霓虹灯印在月季脸上,看上去不太真切,整辆车仿佛是从异世界来的。 这辆车不是朴世京之前开的奥迪RS7,而是专门定制的凯迪拉克DTS。 车型修长,两侧的车门装上了防弹功能,足足有8英寸厚。不仅如此,汽油油箱里还装了特殊的泡沫,即便受到袭击,也不会发生爆炸。 车门内侧有一个小巧的实木酒柜,不过此时车内的人都没有心情品酒。 月季悄悄看向坐在一旁的朴世京,他靠着座椅闭眼假寐,月季知道他没睡着。朴世京双手十指交叉搭在腿上,右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晃动着。 后座的朴悯一手垫在脑后,侧头盯着窗外的雨幕,墨绿色的丝巾从他的脑后露出一角,挂在肩头。 车子里没有挂香薰,呼吸间带着湿气。 前座副驾驶坐着朴世京的秘书马承,月季之前在北芒山见过他一次,为人和善。 “议长,今晚还回弥敦道吗?”马承的声音从前座传来,闷闷的。 朴世京手指顿了顿:“先去北芒山。” 他睁开眼睛,五色的灯火落到他眼底,看不透情绪。月季正盯着前排的座位发呆,神色木讷。 朴世京心下烦闷,刚才在拍卖会场上,朴悯和段北封争那只山茶花胸针,为了谁他自然清楚。朴世京本不该插手,更不该如此展露锋芒,但是他却按捺不住举起号码牌。 他到底是想要那只山茶花胸针,还是别的什么,他不敢深想。 月季恰好回头朝他笑,直直落到他眼神里,朴世京眼底瞬间泛起点点涟漪。 北芒山山道平缓,车子刺破暗夜驶进别墅。车头的灯打亮,能看清雨幕,雨势小了点,叁人静默无言的下车。 月季提着裙角率先进了屋子,朴悯在后头刚想跟上去就被朴世京叫住。 “悯哥儿,跟我去书房。” 马承撑着黑伞恭敬的低头站在朴世京身旁,天边响起一道惊雷,把朴世京沉静的脸庞照的煞白。 书桌上摆了一盏热茶,朴家赫端坐在桌后,手里拿着钢笔正一笔一划书写字帖。朴世京脱下外套,抬腿坐在沙发上。 朴悯走到窗前,窗外的白蜡树梢都挂上了彩灯,亮起一片。他静静看着:“今天那个文子轩完全就是针对世京哥啊。” “不过是小把戏,他终归是文家最不成体统的。”朴世京伸手解开领口的扣子,右手小指上戴了一只戒指,花纹雕刻精细像是条蛇。 “财政部的人没请来?”朴家赫手上的动作没停下。 “文子轩先我一步。”朴世京仰头靠在沙发上,稍显疲惫。 “蒋介成下台后,新一届的财政大臣还没定下来,这是个好机会。”朴家赫放下钢笔。 桌面摊开了一副字帖,最后半句是句诗“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黄兴和陈方忆,文家会推举谁呢?”朴悯伸手抚摸着玻璃窗。 窗外夜雨淅淅沥沥,书房的灯光把叁人的身影印在玻璃窗上。 月季回房洗了个热水澡,换上舒适的睡衣,侧躺在床上翻着《简爱》。 停留的页面上有句话被月季画了一道横线,她同时喃喃读出声来:“我卑微,但并不卑贱。” 她轻轻翻动书页,读的认真。 突然,房间的阳台上传来一阵响动,似是有人敲着落地窗。月季一怔,合上书坐起来,那声音瞬间好像消失了,她静坐一会,“咚咚”的声音又响起来。 月季微微皱眉,她向来不信鬼神,什么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