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空浮现出铅灰色,白日还燥热的空气冷却下来,路旁的月桂似乎挂上层银霜。 迈巴赫驶得缓慢,沿着那条蜿蜒小河,只一偏头就能见到粼粼水波。 这里离集市不远,刚才沉均晗去买东西,两人途经鱼摊,老板娘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月季,完全不理解不过半日她的小男朋友怎么就换了个人。 音响低音调到8至9,小野丽莎嗓音细腻,宛如茫茫雪原上一株即将凋零的玫瑰。 “Quand?il?me?prend?dans?ses?bras,Qu'il?me?parle?tout?bas” “当他拥我入怀,低声对我说话” 这是今天的第五支还是第六支烟,他记不清。丝缕薄雾萦绕在月季耳侧,模糊了好看的下颌线,他忍不住拨开絮白,抚弄她软嫩腮颊。 尼古丁携着股不知名花香,弥散于座椅间,一点点钻进滚烫的皮肤。 “…别弄,好好开车。”月季没动,眉毛皱了皱出声提醒。 沉均晗索性熄灭引擎,捻烟的手摆了摆,斜睇着她:“今天怎么没戴耳饰?” “嗯?”她以为幻听,不然这突兀的话题多少显得有些荒唐。 “我喜欢你戴那对珍珠耳坠。”他倏忽别过脑袋,浅色琉璃目藏在镜片后,流露的星点温情尽数逸出窗外,“后来找到了吗?” 月季更是不解:“什么?” “我救你那次,你丢了一只。” 稍稍加快的语速暴露他焦急情绪,牵动胸膛也剧烈起伏。 月季咽了下喉头,绞紧手指,惊悚地察觉他极力掩饰的不好意思。 “那个啊…没找到,你问这个做什么?”她边说边飞快消化当前状况,却百思不得其解。 沉均晗懊恼地推了推眼镜,叼住烟点火:“没什么,突然想起来罢了,回吧。” 莫名其妙。 直到很久以后,那颗莹润珍珠重新躺倒在手心,她才明白他们卑劣的灵魂,已经纠缠至深不可分割。 * 闹剧最终草草收场,姜朝安分了几天,待右眼消肿又隔叁差五赖在月季身旁,幸好朴世京忙于政务,鲜少来紫园。 朴嘉因病退圈,被媒体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顺藤摸瓜牵扯出整个北芒山的背景,一时间舆论就变了味道。 实力会被富有否定。 上流小姐们聚在媛公馆毫不避讳地谈论这件事,是以朴秀洙不满,连续缺席了几次集会。倒是月季自从和文媛搭上,偶尔会被邀请来公馆做客。 有人宽慰月季:“这病不比以前可怕,国外有痊愈的例子。” 亦有人半真半假出主意:“我家在墨西哥有熟稔的白血病专家,可以介绍给你。” 月季一概点头附和。 鹤望兰掺杂香蕉果酱,呈现一股难以忍受的腐坏味道,月季轻巧撂下茶杯,迸发的细小响动暗示了离席信号。 手里的纸巾横竖迭成四格,娴熟地擦拭嘴角:“会长,今天我还有公事。” “张妈,送送月季小姐。”文媛呷了口红茶,朝女佣叮嘱道。 中庭那段小道月季早就烂熟于心,这番话不过是给她面子,小姐们顿滞半秒,纷纷向她道别。 拂开几片碍眼的春羽叶子,月季瞧见角落里的小男孩:“小柚子。” “你终于想起我了?”他赌气地抱起胳膊,小大人一样,“说好请我喝饮料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