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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


    工作台中央摆了顶王冠,周边缀满繁复温润的钻石,顶端镶嵌一颗耀眼的鸽血红,足有五十克拉,价值不菲。

    段北封立在窗前,面对沉沉暮色点了根烟。雨势急一阵缓一阵,玻璃好似蒙了层轻纱,看不真切。

    他低头瞟了眼暗下去的手机,徐徐吞吐烟絮。

    王冠最后的打磨抛光是他亲手操作的,右边虎口起了道粉嫩的新茧,拇指滑过阵阵发痒。

    戴了一下午的护目镜,眼尾留下道嫣红印记,他提手按了按眉梢,再次拨通电话,耳畔递来关机的提示音。

    手心里放了张小卡,写着L'amour?éternel?。

    永恒之爱。

    窗台上伽蓝花受不住长京湿冷的雨季,腐坏在盆中,弥散出一股衰败的浓香。

    面前摊开数份建材买卖的文件,月季埋头逐条查阅,劳恩斯这个名字,最早甚至能追溯到集团创办初期,显然和四海关系密切。

    额角有滴汗珠,啪嗒一下掉落到陈旧书页上,晕湿了一小块。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她扬起下颌活动筋骨,余光顺势落到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再叁尝试也无法破解密码,月季长吁了口气,只能放弃,转而记下劳恩斯与四海最大的一笔交易记录,将文件归置原处。

    盘算着明天找沉均晗商量下,思忖间一时放松了警惕,错过卧室外细微的拧动门把声。

    “月季?”朴家赫摩了摩手杖,站在门边,外套还凝着雨露,显然刚从商会回来。

    她面不改色,佯作轻松道:“外公,您回来了,舅妈说书房的伽蓝花要换,我正好有空替她来看看。”

    那双混浊的眼球在她身上顿滞数秒,继而绽开笑意:“那陪我下局棋吧。”

    “好啊。”月季点了下头。

    言罢,他径自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副绿檀木的象棋,质地细密,工艺十足考究。月季目光掠过那一人高的衣柜,未免浮出些窘态。

    好在老爷子注意力都在手头的棋子上:“选一方。”

    “我执黑棋就好,您先走。”

    月季心里藏着事,神思不定,前头几步走得没什么章法。

    “段北封带你见过家里人吗?”朴家赫指头有节奏地敲击桌面。

    她愣了愣,落下一子:“见过段雪姐姐。”

    “他还有几位远亲在美国,和康泰纳仕沾亲带故。”

    “……是吗。”

    月季闷闷咬了咬唇珠,分神片刻,棋局便走偏,黑子陷入危机。

    她无奈吐出浊气,鼓起胆子开口:“下午检察院来人封查了辛西娅,您……”

    “月季,这些不值一提。”朴家赫视线鹰隼般游过她面容,“安安分分做个漂亮的千金小姐不好吗?”

    月季扯起嘴角,更加慌张:“可是外公您答应过,只要我和北封订婚,就会给辛西娅拨款注资。”

    他眯了眯眼眸:“晚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唇色唰的一下褪尽。

    朴家赫捻了颗棋子,磕在桌角,迸出声轻响:“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什么几次叁番进书房?”

    冷酷腔调如同一只巨鳄,在湿滑洞窟中游走,扑面迎来腥臭涎液。

    月季僵在椅子上,四肢不能动弹,好似完全丧失狡辩的力气,嘴唇翕动几下,发不出声音。

    “我猜猜。”他从容扶起老花镜,“段北封让你调查那些陈年旧事?你查到什么地步了?”

    她攥紧丝质的衬衫袖口,落棋的手止不住颤抖:“我没有……”

    “月季,我原以为你是个审时度势的聪明孩子,所以才纵容你这么久,你让我很失望。”

    红子势如破竹,伴随话音吞吃掉她的将帅。

    这局棋输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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