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得月季脑袋发昏,觉得面前的别墅很是熟悉,偏头望见东边的独栋小楼,这才反应过来,是浅水湾600号。 “你不回北芒山吗?”她迷迷瞪瞪揉了揉眼。 朴悯撩起眼皮看她:“不回。” “哦,那我叫周礼来接我好了。”月季说着摸索起手机。 朴悯闻言一手横抄到她腰间,牢牢箍住,不由分说地使了力道,扽着她往屋里走。 “喂!干嘛啊?” “吃饭。” 桌上热盅盛了半碗鸡汤,茶树菇飘在星点油花上,鸡皮没去,炖煮的油香软滑。 董寄书撂下调羹,连翻几个白眼,欲言又止。 朴悯长腿交迭,自顾自咽起汤食,一面不客气地点评:“太淡。” 月季连忙踢他膝盖,这人真是没个正形,好端端的搅进人家饭桌,讨人嫌。 董寄书早见惯了他这幅放浪形骸的模样,叮嘱佣人添菜,转头对月季犹犹豫豫道:“…枣树昨天蜕皮了。” “让它蜕着,再过半个月会有转机,根部发芽的话可以搭个小棚。” 他点头:“好。” 月季想了想:“有件事要跟您说句对不起,那幅仙鹤图毁了一半……” “画和人一样,自有定数,你也不必惋惜。”董寄书宽慰她。 董家小侄孙在浅水湾住了段时日,老古板脾气倒是好了不少,如今跟她说话不再夹嘲带讽的。 朴悯热汤下肚,春风得意,抢过她话头:“吃饱带你去看老头的画室。” 月季一听登时感兴趣,她来浅水湾好多次都没机会见识。 董寄书也不拦着,只冷笑呛声:“你还有闲情逸致来我这撒野,看来那位胜券在握了。” 月季这厢刚放好碗筷,朴悯就牵她起来,笑了下,顺着话答:“我说什么来着,别看董老师成天避世,其实心里头门清着呢。” “臭小子!” 董寄书骂他的话全然被丢到脑后,朴悯脚步轻快。 画室在地下一层,两侧壁灯挂着十几只透明沙包,里面塞了热水烫过的菖蒲和柚叶,味道香甜辛辣,用来驱虫。 大门没落锁,甫一推开油墨气便压得人绷紧神经,屋内陈设简洁,左侧橱柜挂了一幅四虎齐来图,雪山月夜,意境悠远。 朴悯瞧她看得认真,无端起了促狭之意,食指一挑弹她脑门。 “嘶——”月季吃痛,狠狠抽了口气,“真是的,董寄书怎么会教你这样粗鲁的人学画。” “粗鲁?你说说我怎么粗鲁了?”他一时破功,没料到会得来这等形容。 月季挪开目光,嘟囔着找话:“谁叫你欺负我。” 朴悯旋过身斜靠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