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子夏不由得全身汗毛倒竖,怎么可能?失忆后人变得随和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每天痴恋一个男子的画像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郦子夏立刻蹬上椅子,把墙上的画摘了下来,等他再来时,一并还给他便是。 傍晚太阳下去,郦子夏走到院子里透透气,明娟在旁陪着。这所小院有东西两座厢房,正房三大间,正房后面有一排小房子,明娟和黄兰儿住了西厢,郦子夏住了正房,哑巴四庆儿住在后面排房。 郦子夏在院子里绕了一圈,赞道:“门口这些凤尾竹和正房后的梧桐有些年头了,很成器,怪不得呼作夏园,门前厅后栽满了花木,清凉幽静的所在。” 明娟道:“西边门口那株芭蕉再长长叶子也就大了,东厢门口以前还架着木香,蚊虫太多,就只剩紫藤了。” 郦子夏坐到紫藤架下,看到东厢门口悬着锁,问道:“谁住这里,为何锁着?” 明娟道:“自从姑娘搬进来以后,王爷就把书房从正房搬到了东厢,现在里面是王爷的书房了。” 他还会为一个陌生女子腾让书房,不像。 郦子夏随口又道:“明娟,这三年来的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你给我说说我这三年都怎么过的。” 明娟纤细的眉尖略微皱了皱,倏而笑道:“若叫我想,过得真是快。日子虽然简单,但也开心。姑娘失忆后不久就不在纠结往事了,平日里养养花草鱼鸟,或是作画作衣裳,闷了就和黄兰儿玩笑一会子,近来,姑娘又迷上刺绣了,我这双鞋面上的小鹿就是姑娘刺的。” 郦子夏低头看了一眼明娟的绣鞋,心里笑道,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无聊的时间。不过郦子夏不想听这些,她又道:“明娟,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问的不仅只有这些。” 明娟抬起清丽的眼,望着郦子夏道:“那姑娘还想问哪些?” 郦子夏道:“我昨天听你说,王爷每天都会来一次,王爷每天来这里做什么?” 明娟毫不犹豫道:“这是殿下的事,明娟不知道,也不该管。而且姑娘应该亲自问殿下最好不过了。” 郦子夏笑了起来,粉色的唇沿下露着雪白的牙齿,道:“我以为这三年来我和你和黄兰儿成了患难之交,现在听你这生分的话,也不过如此,想想你早上也太轻易落泪了,叫我空欢喜一场。” 明娟道:“明娟没有骗姑娘。可明娟的泪是真心的,姑娘觉得轻易,因为那不是为你而流的,是为以前的夏姑娘流的。姑娘也说过,自己不再以前的夏姑娘了。” 她这句话很是寒凉,但也是郦子夏挑衅在先。落日的余晖,在两个人僵持的沉默中暗了下去。还是明娟首先打破这个寂静的场面,她道:“这里蚊虫多,姑娘回屋里歇歇吧。姑娘如果不嫌弃,明娟以后当然也很愿意和姑娘做交心的朋友。” 郦子夏为明娟的气度感动,不免觉得自己尖刻了些,回到屋中,黄兰儿已点了灯,郦子夏拿起扇子有意无意地扇风,她心里其实还在为自己身体地变化而不安,虽然还是苗条,但许多地方丰润了很多,尤其是小腹那里的变化,让她觉得无比羞耻。她现在最担心的已经不再是和男子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关系,而是自己以何种面目何种姿态来面对男子。 最担心的就是失忆后,没了秉性约束,变得卑微放荡,那岂不是叫男子瞧不起,更会觉得她这个女子太下流,太□□。 如果明娟没撒谎,这里就来过两个男子,一个是琦王,一个是后排房的哑巴四庆儿。无论是哪一个,她都没把握和谁有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或是和他们两个男子都发生过那种事。 郦子夏手中的扇子越扇越快,自己把自己逼得面目通红。最后,她出了一身大汗,安慰自己道,也许就是自己胡思乱想,说不准是自己年龄愈长,那类事情知道的太多了,忍不住独守长夜,自己对自己做了种种的安慰也是有可能的。 郦子夏守着卧房的窗子,痴痴地回忆,只见院门一开,是周亭琦又来了,他地步伐很大,很干脆地又去了西厢,可能与明娟交换了什么消息之后,便向正房走来。 这次是他自己进来地,明娟没有跟来。郦子夏刚刚想过男女之间地那些事,尤其把自己想得低三下四,此刻见到他,心中羞耻的感觉让她脸色渐红。 郦子夏走出卧房,不打算再让一个男人随随便便进出自己的卧房。 郦子夏向他施了一礼,他坐下来后,命郦子夏也坐下。 他先道:“你脸红什么?” 郦子夏吞吞吐吐道:“没有,兴许是热吧。”说着越来越脸红,感觉脖子后背上都布满了汗水。 周亭琦看着她,他眼睛很大又很有神,郦子夏恢复记忆后对他还是很陌生的,这样被一个人瞅着,心里都不能思考,假如小家碧玉式地躲开他的目光,自己彷佛又显得很逊色,好像是折服于他的容貌和权势一样。 他道:“怎么样,过了一天,有没有记起来这三年来的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