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将士,也只是一知半解,更不可能走漏风声。 总兵张凤更是跟个聋子瞎子一般,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但事已至此,萧银抬起头,他早就有了觉悟,毫无惧色反问道:“李尚书认为呢?” 这下,群臣也渐渐明白了,临潼关将士哪是因为屯田自给自足! 偷税漏税,侵夺田产,这罪名在新法中极重,更遑论商税是纣王亲自定下的。 鲁雄痛心疾首,看错人了啊! 如果萧银没有这点私念,只凭着屯田之法,也足以高升,可偏偏……人心不足龟吞纣。 李靖与萧银对视,在两条浓眉的加持下,气势更胜一筹。 “看来萧将军是认下了。” “那么剿灭山贼,其实是杀良冒功,以无辜百姓充数,也是事实?” 看着手中的密信,面色复杂,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一件事,甚至一度让他动摇。 杀敌剿匪有功,是他在新法里规定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萧银杀良冒功也与新法有些关系,有了利益才有了动力。 若是以后有更多人学着萧银杀良冒功,该如何是好? 群臣惊愕,杀良冒功? 萧银和群臣一样惊愕,杀良冒功? 这事儿他真没干啊!他胆子还没大到这种地步! 他除了以屯田掩饰钱粮来源外,便是靠剿灭山贼给总兵张凤上眼药水。 一个个山贼尸首,都是将士们拼死拼活拿下来的! 如果不是朝歌征调,他还打算亲自带兵去打打今年新近崛起,聚众无数的水泊梁山。 他们杀得全是真正的山贼! 李靖…… 萧银明白了,李靖在给自己泼脏水,只是侵吞田产和偷税漏税,不一定能判处死罪,但杀良冒功一条罪名扔头上,朝歌第一刀余化就有事情做了。 自己这些人,全成了李靖的磨刀石,让新法这柄刀更锋利。 不……还差了点什么。 萧银看着沉默不语的纣王,恍然大悟,李靖严守律法,不可能捏造罪名,唯有纣王。 恐怕从自己入朝歌时纣王就已经知道了一切,费仲与近卫的行为,也一定是纣王授意。 商税是纣王定的,偷税漏税这一点无疑触怒到了纣王,纣王要的,便是用他萧银来震慑那些同样偷税漏税的贵族,不惜为此捏造罪名。 莫须有这一手,纣王比谁都玩的溜。 呵呵…… 萧银冷笑一声,如果没有泼这盆脏水,指不定还有回转余地,现在,却是没有了。 既然纣王做的这么绝,那我也不用多顾虑,干脆借力打力顺势而为。 萧银吸了口气,大声道:“将士们,我们所犯下的都是弥天大罪,李尚书容不得我们,新法容不得我们,纣王也容不得我们。” “我们……洗得干净吗?” “一旦获罪,那朝歌的行刑台就是我们的归宿!” “到了这个份上,该怎么做,大家心照不宣,我们是刀头上舔血的人,吃多吃好,赚些钱粮,还不是为了在战场上能活得久一些,家人的生活能过得好一些?” “既然朝廷不愿意让我们好,那倒不如自己来干,什么新法旧法,谁拳头大谁就是法!” 忽而一股冷风,将萧银吹得一个激灵,他语气飘忽起来: “纣王……商始皇……始皇帝,呵!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群臣面面相觑,本等着萧银认罪,可不仅没等到束手伏诛,反而说出了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这等虎狼之词。 三四年前子启敢造反,是因为子启血脉正宗,你萧银是个什么东西? 萧银也有些诧异,自己竟说出了这种话,君王之位,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若非贵族出身,没几天就得吊死在皇宫后面的老歪脖子树上。 疾风骤起。 李靖见事情出乎意料,微微有些慌乱。 他没想到萧银竟敢大着胆子造反,可临近出门梅德才送上密信,他也没时间反应,只能依着密信内容逼问。 殷破败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呼起来:“护驾!” 三百近卫们很有逼数,高台上已经站满文武,如果他们再上去,多半得塌,说不准还会因为拥挤,将几个瘦弱的大臣挤下高台。 没被叛军杀死,跌下来摔死了,太丢份。 近卫们拦在萧银所部兵马的正前方,三百人不多,却组成了一堵厚厚的人墙。 姿势有些怪异,竟是一手持兵刃一手护裆。 因为平日里经常陪纣王踢球的缘故,这是任意球后遗症。 人数更多的御林军也反应过来了,在李烈的带领下如潮水一般,围在了近卫的外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