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想了想,兴许是纣王一时间没想到这方面,便试探着问道: “敢问陛下,国库钱粮所余几何?” 不管干什么都得要钱粮,杜宇可是听说了,国库快没钱了。 子受没好气道:“没几何。” 杜宇再问:“敢问陛下,朝歌有多少可战之兵?” 闻太师南征,朝歌守备空虚,这时候蜀中如果能出一支兵马牵制西岐,便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子受还是简单应答:“没多少。” 杜宇越来越疑惑了,纣王到底在想什么?没道理这么冷淡啊! 他又问道:“敢问陛下,若是起了战事,需战几年?” 这句话,则是隐隐透露着威胁的意味,如果蜀国以杜献之死为由出兵伐商,甚至联合西岐与各路诸侯,你大商能挺几年? 殿中群臣心有怒意却不便发作,这是实话。 如今能借着计谋以及诸侯内乱来稍加牵制,保证大商安稳,却也是极限了,只能寻找机会分而吞之。 如果久未出世向来不与中原建交的蜀国横插一手,很容易打破平衡。 这样一来,说不准没个一两年,就会全面开战,到时候胜负几何,大商能撑几年,还真不好说,多一个有实力的盟友,总比多一个有实力的敌人要好得多,没必要将其逼到对立面去。 然而子受就好像没意识到这一点一样,仍旧和之前一样:“没年头。” 杜宇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已经做足,也不含糊,直接道:“陛下,还请立即搜寻,即使将朝歌翻个底朝天,也请务必抓住高三,施以凌迟之刑,方能洗刷吾儿冤屈。” “此外,还请陛下准备一批铁兵送入蜀中,尽早盟誓,今后商蜀共进退,亲如一家。” “对了,还有一批制陶工匠,孤很是喜爱中原陶瓷,还望陛下割爱。” 杜宇说完之后,子受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单纯一个包庇高三违法乱纪,似乎还不够,力度太弱了,万一被洗成爱才之心怎么办? 但是蜀王杜宇这边嘛…… 早看他不爽了,正好。 “明日宣战。” 子受生怕被误会,又郑重解释了一遍:“自朕继位以来,北狄东夷无不臣服,八百路诸侯尽朝于商,唯蜀王聚一隅之众居于蜀中,惛狂骄傲,不从朕言。” “传朕旨意,明日对蜀国宣战。” 大局?昏君还管这个? 明君才计较得失,昏君想啥是啥。 为一小民,为一女子与一国开战,丝毫不顾虑后果,将潜在的盟友推到对立面,穷兵黩武才是正常操作。 子受在桌案上摸来一个酒罐一扔:“制陶工匠没有,陶罐倒有一个,朕便将之赠与蜀王,蜀中距朝歌路途遥远,尸首容易腐朽,可烧烬将骨灰装入其中。” “朕之大商,只纳臣服,不纳结盟,亦不纳从属。” 罐子自是没有被接住,啪一下碎得满地。 杜宇怒极而无处发泄,狠狠一摔袖子,殿中只余下仍旧没反应过来的群臣,以及对自己表现比较满意的子受。 或许虎侯算半个反应过来的人,他将葴玉的手握得更紧。 旁观了这么一场审案,他已经知道一切都只是国家之间博弈。 说不定自家女儿也不是偶然被抓走的,而是对方早已打算这么做,就等着高三入套。 即使纣王莫名宣战,他也选择了相信,老师崇侯虎告诉过他,纣王的所作所为必定有深意,不能太急着做出判断。 更何况,没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