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这样的情形,她也不想再出现第二次。 适当的敲打,于她真的很有必要。 — 眨眼便到阳春三月,黎容锦带了一双龙凤胎儿女上门来看如今已经行动有些不便的她。 “听说今日便是将她和孩子都记上族谱的时候了?”她关切道。 瑜珠点了点头。 “那可有什么条件没有?若是就在京中蹉跎了两个月就答应了,我可是要瞧不起你同周明觉的。” 瑜珠笑了笑:“到底是给周家生了两个孩子,你还想要什么样的条件?” 黎容锦嫌弃地觑她:“我才不信。” “快说说,快说说。”她催促道。 “我刚嫁进周家那年,一直跟着我的赵嬷嬷,你还记得吗?”瑜珠问。 黎容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瑜珠便又道:“他们过不久就要回江州,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大夫人便发了话,说是请赵嬷嬷一同跟去,方便照顾他们一家,顺便也陪着大小姐长大,在江州无论发生何事,都需得同家里禀报,不得隐瞒。” 黎容锦疑问:“可万一人被收买了呢?” 瑜珠接道:“那赵嬷嬷在京中的一家老小,可就没了依靠。”! 90 陈婳和周池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瑜珠总算能够安心地在家中养胎,再不用担心谁来打扰。 只是在她肚子八个月大的时候,宫中突然传来消息,说是皇帝驾崩了。 同病魔垂死挣扎了将近一年之久的老皇帝,总算是没能撑到这年盛夏。临终前,他立了不少的遗诏,其中最令人震惊的,便是要贵妃殉葬。 没有人愿意相信,如此深爱贵妃、屡次为她破例、甚至还将七皇子交给她抚养的皇帝,临终前下的最后一道旨意,居然是要贵妃殉葬。 就连贵妃本人也不相信。 “你们骗人,本宫要见皇上,让本宫去见皇上!” 她身上还穿着得体的靛蓝华服,似乎是要去参加什么盛大的宴会,可皇帝都已经没了,太子顺利即位,根本不可能再有人会邀请她去参加什么宴会。 她跌坐在自己的宫门前,回想起自己与皇帝之间的点点滴滴。 早该明白的,她早该明白的,他端了沈家,却不废太子,只是在将她和七皇子当幌子。 他予她权力,予她宠爱,予她和她的家人富贵与荣华,却全都不是真心的,他自始至终属意的储君只有太子一个,自始至终看中的皇后人选,也只有沈氏一人。 那么多个夜里,她吹枕边风,都没能将沈氏吹倒,她早该明白的。 他明面上是把七皇子给了她,可七皇子年幼,在他死后连个封地都不能有,即便是有,也根本就是任人拿捏的主,他一走,她还是无依无靠。 “贵妃娘娘收拾收拾便赶紧上路吧,陛下为您留了鸩酒与白绫两条路,您自个儿选一个,早点解决了,也好早日去地底下再见陛下。”前来宣旨的宦官捏着嗓子,声音尖锐。 贵妃满脸恨意,破口大骂:“你个没种的阉人,有什么脸踩到本宫的头上!” 那宦官讽刺地笑了声:“咱家的确是个没种的东西,可贵妃娘娘承欢这么多年,不也是没诞下个一儿半女吗?那同我们这些阉人,究竟又有何区别?” 瘫坐在地上的女人不断发抖,却居然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驳的话,只能不断喃喃:“狗东西,你们这群狗东西……” 宦官神情冰冷,耐心不多:“贵妃娘娘还是赶紧吧。” “不,本宫不殉葬,你们一定是假传圣旨,本宫不殉葬……” 她一边惶恐地摇着头,一边瑟瑟发抖地身子往后退,看着端屉上越逼越近的白绫与鸩酒,心下里充满了绝望。 突然,她后退的身子触到了一片坚硬,她的背瞬间僵直,仓皇地回头看了眼,居然是已经退到了最后的墙角。 她越发疯狂地摇着头,满心满眼都写着抗拒。 就在宦官们离她仅有一步之遥,马上要喂她喝下那口鸩酒的时候,宫殿门口突然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 周渡紧抿着唇,一身正红的四品官袍,与背后的红墙黄瓦相呼应,眉间一股正气,威风凛凛。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