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傅瑶又与明楹寒暄了几句,左不过就是京中近来的一些事情,也谈到了太子选妃的事情,明楹有些兴致寥寥,傅瑶见她不感什么兴趣,也没有再继续。 很快就到了晚膳的时候,傅瑶原本想要留明楹用膳,却被明楹婉拒。 傅瑶见她当真不想留在这里,便也没有强留她,只是将她送出殿外。 此时天色渐晚,午后难得出了一点日头,半遮的落日掩映在云层之后,只落下了一点儿余晖。 明黄色的光落在琉璃瓦之上,发出耀眼的光晕。 明楹回到殿中,食不知味地用了晚膳,回到寝间开始仔细研读之前那些地方州志。 这些舆图大多都很详尽地描摹了各地方的位置与险要,她用笔墨划出路线与县乡,从中选出最为适宜的地方。 江南道气候好,风水养人,更重要的是,地方县乡之间用水道相隔,地方城镇之间自给自足,并不过多依赖于贸易。 这也就代表着,往来的商贾就更少些,消息也要稍微闭塞一些。 而且江南距离上京很远,一旦可以隐姓埋名前往县乡,再加上往来的商户少,消息并不如何流通,即便是有人有心寻找,恐怕也并不容易。 况且现今上京之中,自己其实并无人当真在意,就算是寻了,恐怕也不会太过上心。 后日傅瑶的婚事,她必然要前往宫外,即便是一切从简,但是傅瑶的外祖家毕竟是职官,添妆过后正是往来宾客多的时候,她趁乱离开,未必不可行。 等到婚宴结束,至少也是亥时过半。 明日辰时就要前往宫外,此时还在春末,酉时天色就差不多暗下来了。 傍晚时分宾客往来最多,那个时候走,也是最容易不被察觉的。 若是酉时走的话,那就是有两个半时辰的空余。 两个半时辰,寻辆脚程快的马车,足够离开上京地界了。 明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心间骤快,她再次仔细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舆图,放在了自己的床榻被褥之下。 她点了点自己手中的银钱,也一同放在床榻之下,随后坐在床榻边,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 逃离这里。 自此以后就再也不用小心谨慎,再也不用想着母亲从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过着不知晓明日的生活,也不用再刻意讨好谁。 若是当真可以成行,自己在江南县城安顿好,那些加诸在她身上的过去,就再也不是束缚住她的蛛网了。 至于傅怀砚。 他既然在选妃前夕将自己送走,为了避人耳目,自己就算是留在这里,也不过是他的隐患而已。 等他日后美人环绕,想来也并不会在意自己。 明楹躺在床上抱着被衾,脑中不免有些乱。 她分明应该在很周全地想着后日如何离开,脑中却又不停地浮现今日傅瑶对自己说的话。 人心易变,即便是再如何深厚的情意,也不过就是一句话,就能随意的被送走。 她也应该明白的。 她想,或许对于傅怀砚来说,自己和那个被随意送走的通房并无什么区别,与其当真留到被厌弃的那天,不如早些另谋出路。 时近夜深,明楹思绪越飘越远,很快就化为了轻缓的呼吸。 窗外月色潺潺,她做了一个关于过往的梦。 梦中是宣和二十一年末,冬日落雪之时。 父亲如往常一般前去宫中上朝当值,家中暖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母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