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车夫应了一句好嘞,纵车向前驶去。 傅怀砚坐在马车之中,一只手挑起马车的帐幔,抬眼看着马车外的景象。 晚间的芜州,也依然是歌舞升平,毕竟是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虽然这条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但是不远处平康坊那边的热闹景象还是能隐隐约约传到这里来。 甚至就连晚间的空气之中,都浮动着一点儿淡淡的脂粉味。 明楹想到方才车夫的话,“这芜州看着一片祥和,却没想到在高阳的执掌之下,背地里居然这般藏污纳垢。这么多年,千金台这样行事,居然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传到上京去。” “未必没有传。”傅怀砚回她的话,“之前先前先帝在位的时候,对这位芜州刺史颇为看重,所以就算是高阳背地里做些勾当,有人告到上京,显帝也只是睁一只眼闭只一眼,当做并不知晓这件事,上面的态度在这里,官场之中的那群人精哪里能看不清楚,自己该往哪边倒。” “所以纵然是有些话,也未必能再传到上京。” 他似是有些讥诮,“况且那些人就连自己的手足亲人都未必在意,说舍弃就舍弃了,旁人的死活,对他们来说更是不值一提。” 明楹听到他这个时候说话,却突然想到了高阳刚刚升任的那些年,应当正好是傅怀砚被送往边关的时候。 她抬眼看向傅怀砚,“那皇兄那个时候呢?” 明楹很少会对什么事情这么寻根究底,傅怀砚有点儿没想到她这个时候突然的问题,面上带着一晃而过的诧异。 他很快就随意地笑笑,掐了掐她的脸侧,像是在哄:“没办法,杳杳。孤那个时候,人微言轻。” 他说得很是轻描淡写。 并不愿多说什么的样子。 但是明楹可以料想到,他当年还不到弱冠,原本应当是顺遂无忧的太子殿下,却在年少之时被显帝送往边关。 那时边关战事频发,死伤者不计其数,显帝恐怕并没有存着让他活着回来的心。 他那个时候是什么心境呢,也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觉得自己是人微言轻吗? 明楹一直都觉得,他这个人看着实在是淡漠,什么事情都喜欢握在自己的股掌之中,不得逃脱分毫。 可是当年的事情,他本应当知道下场的,可是还是宁愿前往边关。 如他之前所说,这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或许的确只对于她。 明楹很难概述当时听到川柏说起这些过往的心境,好像是被湿漉漉的手攥了一把,上下都是湿透的,又酸又涨,那些在书中描摹的边关,黄沙漫天,从前也只是听人提起过一二,都在那个时候,猛地化为了具象。 明楹抬眼,“皇兄那个时候,是不是还在边关?” 她稍微顿了顿,“太子殿下素来为人敬仰,当年边关战事频发,原本怎么都不应当是皇兄去,以皇兄的身份,为什么会只身前往边关三年?” 这件事其实知晓的人并不算是很多,就算是在前朝,大家广为知晓的,也只是太子殿下在边关有功,其他的也是知之甚少。 毕竟这件事其实说不上是很光彩,显帝自己也知晓,所以对外只是隐去了这件事,只说太子有要务在身。 所以听到明楹此时这么开口的时候,傅怀砚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睑稍垂,“川柏与你说的?” 明楹不退不避,“我怎么知晓的并不重要,只是这些事情,既然与我有关,我并不想被全然隐瞒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