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静柔把手里的纸钱悉数扔到炭盆中,火光映着苍白的脸,她紧紧咬着唇,豆大的泪珠挂在眼尾,已然干涸。 丫鬟都被遣退,只她守着炭盆静默不语。 远处水池里的蛙鸣不断,树上偶尔传来虫鸣声,她抱着手臂委顿在地上,神情恍惚。 “小娘,要报仇,去找嫡姐。” “我会争气的。” 她咬着牙根,一字一句说着。 教坊司的妈妈摇曳着身姿,风情万种地走来,从门口到屏风后,短短几步路,她便走的香汗淋漓,娇喘吁吁。 来到跟前,便见那张脸涂抹浓艳,勾魂撩人。 帷帽下的脸登时通红,手指绞着帕子,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紧张忐忑中有丝丝兴奋,然后,她解开粗线勾勒的荷包,放到桌上。 “妈妈,这些是赏钱,劳你教我房中御夫术。” 每一个字,都滚烫。 说完,她擦了把汗,硬撑着没有低头。 妈妈摸过荷包,瞟了眼袋子,便知是底下人的东西,心道这小娘子也是机灵,知道遮掩着过来。 颠了颠,眉开眼笑:“娘子想学哪种?” “都有哪些?” “男耕女织,攀龙附凤,琴瑟和鸣,游龙戏凤...金针刺牡丹,玉露滴桃蕊,娘子想学哪种?”她说的毫不避讳,嗓音像在甜水里泡过,莫名觉得耳朵发痒。 “都想学。” “那得加钱呐。” 又是一袋银钱拍下,妈妈当即点头,“娘子随我到密室中来。” 说是密室,甫一进去,便觉得口干舌燥。 “这是羊上树,年轻点的可以,年纪大的便不大适合。” 妈妈指着一幅幅图,认真讲解,“这是吟猿抱树,也是最传统的方式,我便不多讲了,甚是乏味。” 女子忽然顿住,故意挤着嗓音问:“妈妈便与我讲讲年纪大的男子该如何讨好吧。” “年纪大的最好消遣,因为经的多了,便想着享受、刺激,你只要把握好这两点,便足够恩宠不断,这个,观音坐莲,很是消耗体力,你那小腰行吗?” 女子不说话。 如此两人在密室中待了整日,辞别时,女子从后门登上一辆很是朴素的马车,很快驶离。接着又在巷尾换乘另外一辆,连衣裳都重新换了一套,摘下帷帽,露出白戚戚的脸来。 正是昌平伯府高静柔。 柳姨娘死了,等待她的无非两个结果。父亲念着柳姨娘旧情,将她强行留下另许人家,但许给谁,不确定,伯夫人必定恨她入骨,便是留下来也不会有好的人家给她。现下对伯府来说,嫡姐更有用,父亲不一定能说服她,最可能的结果便是,他放任嫡姐带走自己,跟着陪嫁到齐老侯爷身边。 既然逃不过,便得给自己谋条生路。 柳姨娘都死了,她还有何好怕的。 齐老侯爷年纪大,又喜欢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必不是嫡姐那种端着姿态的女娘能摆定的,或许一日两日图新鲜,但日子久了呢,定会厌烦,觉得枯燥,那便是自己上位之机。 ... 顾家,威严肃穆的石狮子庄重地立在两侧,朱红大门敞开一条缝,小厮探出头来,看见那辆描金篆字的马车。 墨蕊上前,塞到她手里碎银子,客气道:“劳您通传一声,便说高家娘子来找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