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听得眼眶一红,上前一步挽住了他的手臂。 然而姜夫人不为所动,冷声道:“她小时候就喜欢捉弄人, 那时候我没教好她,是我做娘的失职,才让她做出如今这事,所幸现在教导还不算晚。今日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你一定要拦我,那就一起挨着吧。” 说罢, 戒尺扬起, 再度狠狠落下。 戒尺是紫檀木做的, 外面上了层桐油, 磨得油光水滑, 打起人来,响得清脆,疼得揪心。 姜榆没想到姜夫人竟然真的能对着林旗打下去, 惊愕之余, 看见林旗通红的手掌, 简直要心疼死了,抓着他手腕想把他的手拽回来,可是林旗不收力,她拽不动。 “你打他做什么?你讲不讲理啊?”姜榆对姜夫人来了气,气急败坏道,“你打我也就算了,凭什么打他!” “他自己让打的。”姜夫人脸色不变,目光斜斜看来,语调沉稳,声音不疾不徐,“你若是觉得我打不得,那我以后再也不打就是了。” 姜榆心神一凛,下意识地闭嘴。 让打,她心疼。不让打……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自己娘亲这么生气,还拿婚事来威胁自己。 当然娘亲可能是假装这么生气,可万一她这次是来真的呢,毕竟她这次打手心,比上一次重了好多。 若是真的生气不认林旗这个女婿了,她可怎么办? 姜夫人不给她犹豫的时间,道:“行,那我走。” 她收起戒尺欲转身,姜榆心中一慌,忙道:“让你打,让打的!” 姜榆手心里火辣辣的疼,她朝自己微蜷的左手看了看,再看林旗那挨了两下肿起的手掌,默默把右手搭在了他手掌上,然后对着林旗含泪道:“让她打吧,让她消消气。你挨了两下,该我挨了。” 林旗低眼看着她,目光柔和,道:“你不是最怕疼了吗?” “那也不能让你替我挨打啊!” 姜榆把林旗的手往下压,噙着滚滚欲落的泪珠看向姜夫人,哽咽着道:“好疼的……轻一点打好不好?” 姜夫人哼笑一声,冷酷地举起戒尺就往下打,下手十分无情,带起的风似乎都尖锐起来。 风席卷到手心,姜榆吓得闭起了眼,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掌忽地被裹住翻转朝下。 姜榆慌忙睁眼,看见林旗手背迎着戒尺,手掌正紧紧裹住她的右手,心中骤然被酸涩填满。 戒尺狰狞着贴近,将要落下时忽然收势,最终只是轻轻地落在林旗手背上,留下“啪”的一声轻响。 姜夫人面色不善,随手将戒尺甩在桌上,愤然道:“这是在做什么?扮演亡命鸳鸯呢?” 他俩若是亡命鸳鸯,那姜夫人就是不近人情、不通情理的坏蛋了。 姜榆一看她这下起势高,降落轻,就知道她是心软了,急忙把手从林旗手中挣出,用肿起来的左手去拉姜夫人,凄凄然道:“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任性妄为了,娘你原谅我这一回,我以后一定听话,做个乖女、听话的好姑娘……” 一边说,一边使劲把眼泪往外挤。 姜夫人略带嘲讽道:“你哪回不是装乖?当着我的面乖乖认错,一转脸,又要故态复萌了。” “这次我保证听话!”姜榆急得竖起手指立誓,可不巧了,竖起的是左手,指关节用力,牵拉到了掌心的伤,顿时疼得直掉眼泪。 姜榆嘤的一声,抓着自己红肿的左手伸到姜夫人眼下让她看,哭丧着挂着泪痕的脸道:“疼死了——” 姜夫人冷漠地垂眼扫去,又转而去看林旗,可林旗将手掌背在了身后没让她看见。 “活该。”姜夫人甩袖往外走去,到了门口回头,警告道,“记住你今日的保证。” 姜榆忙不迭地点头,确认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后,转身对着林旗,抓住他手臂把他的手掌掰开了。 林旗道:“我皮糙肉厚,不觉得疼。” “可是我心疼。”姜榆捧着他的手,泪盈盈地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