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夜倏地将孟氏推至身后,上前一步道:“那你勾结外贼又如何解释?” 周遗神色一凛,厉声道:“纯属无稽之谈!” “不。”温絮之此时再次开口,高声道,“陛下,周遗勾结反贼,罪不容诛。” 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得摇摆不定,雨丝飘入殿内,将兽皮地垫洇出点点深色,旁边的小太监得了眼色,忙上前将窗子合拢。 噪声小了些,雨声犹如隔着层牛皮纸闷闷传入耳中。殿中烛火通明,将几人神色照得清清楚楚。 明黄桌案后坐着的皇帝面色沉下,横目一扫,道:“絮之,这么说可是要有证据的。” 温絮之眸含厉色,怒目瞪着跪着的周明夜,恨恨转向皇帝,忍气道:“有。”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油纸信封,由身边太监递交过去。 温絮之气愤的是他先后上了周遗与周明夜的当。 当日周明夜约他见面,坦白道周遗与敌邦勾结,自己不想受牵连,所以将这封书信交给他,请他看在自己出面作证的份上以后能对自己手下留情。 温絮之收了信,并不轻易相信她。 但接下来的遭遇让他不得不偏信几分,因为他二人方说完书信的事,茶楼就起了火,明显有人不想让他俩活下去。 有惊无险地脱了身,温絮之连夜让人对照周遗的字迹,反复对比后,终于确认那上面笔迹与周遗的一致。 他自认要彻底扳倒明昌侯府,仅凭一封书信是不够的,原计划要慢慢做打算。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宣仪郡主死得突然,周意辰的事情更是来的猝不及防,他又与林旗起了争执,愤然出城捉拿周意辰,结果撞上了刚回京的周遗。 温絮之先前被气晕了头,直到此时方明白过来,这些都是有人算计好的,仿佛有只手推着,逼着他在这个时机出面对付周遗。 这封密信不是他想什么时候拿出来就什么时候拿出来的,而是早早被人计划好要在此时展开的。 他也可以这时候将信暗暗藏起,可这封密信此时不用,以后再用,可信度就低了。 他把信交出去,就是与周明夜绑在了一起,拼着命也得助她把周遗弄死。 殿上皇帝看完密信久久不许,此时旁观已久的林旗也站了出来,将东西递给太监,沉声道:“禁军名册,请陛下过目。” . 收到消息的姜之敏带着姜夫人急忙进宫来,碰上了同样赶来的温国公,三人一起被拦在殿外。 姜夫人好歹知晓一些内幕,确认林旗也在殿中,并没有特别担心。姜之敏却是什么都不知晓,只当是因为宣仪郡主的事,与温国公大眼瞪小眼。 三人在外面等了许久,终于听见了殿中传来声音,却是瓷杯碎裂与厉声问责声。 姜夫人心尖一跳,返身就要往里去,太监急忙拦住:“夫人且慢。” 姜之敏当她是担心姜榆被温絮之为难,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没事,亲家在里面呢,不会让音音被人为难。” 这亲家就是指周遗了。 姜夫人听得眉头紧皱,站在原处想了一想,扯着他往角落走了几步,低声道:“你还记不记得音音出生那日?” “夫人辛苦了。”姜之敏立马答道,“为夫都记得,那日也下着雨,夫人难产,疼了足足一天一夜,幸得老天保佑母女平安。” “你记得就好,音音出生时要了我半条命,你若是敢对她不好,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姜之敏年纪长了些,更添儒雅,加上为官多年积攒出来的官气,身上带了些威严。 但是对着发妻态度很是柔和,听了这话也不生气,耐心道:“她也是我女儿,我怎能对她不好?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有我在呢,温国公想为难音音,得先过我这关。” 姜夫人面色缓和了些,瞧他一眼,又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事……反正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就行。” 她朝外面风雨中的落英看了看,深吸气,低声道:“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 姜之敏面色又青又白,嘴唇颤抖着,半晌,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打死她!” “那你连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