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大祭司的安排十分愤怒,却无法抵抗。进入魔界之后,更是半点不愿按照大祭司布置的任务去做。 他让自己去保护白芨。 凭什么? 他抗拒地没有与白芨接触,只是在远处不断地观察着她。与大祭司给的资料不同的是,白芨的性格与巫祖的性格完全不同,喜好大部分能对的上。 她笨拙地学着魔界的术法,连御扇都差点被扇子甩下来。 这哪里有巫祖当年的半点模样?? 他冷眼观察着白芨,心中却记下了她如今的喜好、性格,计算着自己该如何应对。终于在那一天,他不受控制地走到了她的身前。 “我本名顾初衍。”他面上笑着,心中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与大祭司的理念相悖,“若是论辈分,也许你该唤我一声师兄。”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巫祖……就连大祭司见了她,也要行礼的。 他静静地甩下这句话,用一贯的笑容掩饰着自己内心的那缕快意。 如他所愿,白芨唤了他一声顾师兄。 顾初衍忍不住去想,如若大祭司知道了,定会气得把一碗棋子都摔在他的身上。 但他依然随着自己的心情去这么做了,大抵是因为不愿与她产生距离感。 白芨与巫祖相像,又有许多不像的地方。 她与巫祖的喜好相同,但巫祖从来不会露出那样明亮的笑容,也不会与他人交往。 巫祖是冰冷的,孤独的,强大的。 白芨是热情的,温暖的,有些脆弱的。 她的修为与他可谓天差地别,却在一点点进步着,与巫祖的面容一点点重合起来。 他从一开始的怨憎到产生探究,最终在她与阳护法对决之时,重新化为了憧憬。 她就是巫祖。 也是他……最为遥不可及的人。 蟒尾蜷曲着抬起,缓慢地覆在了石像的手上。他在石像的指尖上打着转,闷哼了一声。 似乎这样就能与她更近一点。 这方须臾是他用妖力化的。顾初衍一张手,一片玉牌大小的石料展现于手心之中。 顾初衍握着刻刀,闭目复睁开,雕刻着白芨的模样。 像是练习过了千万次一般,寥寥几刀下去,石料便有了雏形。他耐心地刻着,时不时吹动着落下的灰尘。他在须臾中待了许久,直到那白芨的小像被刻成,他才满意地放下刻刀。 他将那小像郑重地放入了储物戒指里。 ——那是一处很宽阔的空间,小像被他放在其中一个角落。顾初衍举目望去,扫视过角落中的数个雕像,有一只狐狸,有一汪池子。 他心念一动,明亮的火光燃起,照亮了身前的所有石像。 顾初衍垂下眸,用手划过刚刚刻过小像的唇角,指尖依旧是冰凉的感觉。 他所喜爱之物都在这里了。只是都是冰冷的石像。 他退了出去。心里很空,空到这方须臾内任何景色也填补不了这份空缺。 顾初衍重新化作人形,抬起头看向那方月亮,神色茫然。 * 从须臾中走出后,喻永朝的手却仍未放开。 温暖的手拉着她的,一步一步稳稳前行。白芨抬起头用另一只手去捉头上的落叶,看到了一片黑乎乎的魔球。 她情绪难免有些复杂,侧目去看身旁的喻永朝:“大师兄,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声音漫不经心的。 白芨一挥折扇,将那树上仅存的魔球打了下来。魔气化作一股烟散了,直到那树上重新变回光秃秃的模样。 喻永朝不由看了她一眼。 他脚步不停,白芨跟着他一起走着,走到天色隐隐有些暗了下去,手中的灯光芒更甚。 她盯着那灯中跳跃的火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是要同师父与魔祖他们喝酒么?” 师兄引着他走的路,却不是往众人所在的方向去的。 “那只是托词。”喻永朝淡淡道,“若不是我去寻你,你岂不是要与他待一晚上?” 白芨只笑,拖长了声音:“原来师兄看我看得这么紧呀。” 喻永朝加快了几步,没有说话。白芨跟在身后,看着那灯时远时近,每当她落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