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或者无法属于,而是不能属于。 但能不能该由谁决定?天能下雨,地能撼动,水能覆舟,火能猎巫;我说,卲宇希只能属于我。 ■ 想要展现跟一个人在一起的决心,该怎么做? 带他去参加婚礼。 初秋天凉,我和宇希驱车南国,前往国境的尾巴。这天的婚礼新人是我刚进文坛时就对我十分提携的前辈,作家萧文仁与画家男友卢驛。瀟洒的抽象画喜帖上写着:「怀伊,等你带新男友来震撼全场!」我不禁失笑,这边可是被一连串的难题追赶得应接不暇了。 宇希坐在副驾驶座,闔上喜帖,笑笑地牵着我的手。车内播放着明朗的乐声,时间与我们同步前行,越往南白云越白,蓝天越蓝,宇希的笑容越是绽放。我紧握他的手,他倾身向我,含一颗糖滑进我嘴里,我从小小狭长的后视镜与他交换视线,他灿笑的眼底盛放万种风情,甜美倾城。 我与林劲的过往公开了,我和宇希的现下公开了,甚至我跟父亲之间的间隙也公开了,然而我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清爽感。我拋下这一切,远走南国,与宇希携手走进结婚典礼的会场,百坪草地上,帆布白棚前方并排着一列列观礼座椅,两侧是繽纷的迎宾餐点,在苏格兰格纹桌巾上堆出层叠起伏。宾客脸上是笑,比追在孩子笑声后头洒下的阳光更加灿烂;鲜花缀满会场,黄色紫色浓郁过分的鬱金香,与新郎之一卢驛的油彩画作竞相争美。宇希松开我的手,独自缓步往前走,我在他眼里看见一丝闪烁,他却回头对我微笑,一脚踏入名为幸福的结界。我望着他的身影走向眼前绚烂的喧嚣,而他是披了白光的天使,与眾不同。 一会儿,萧文仁远远地向我招手,小跑步过来,西装笔挺地拥上我说:「尹怀伊,你真的来了!」 「这是当然的啊。」我笑说,回应他同样热情的拥抱。 他拍拍我肩膀,「离开台北很不错吧?」 「是啊,託你们的福才能来这一趟。」我说。 「他呢,在哪里?」萧文仁问。 「在那儿。」我指向宇希。宇希正站在两位新人的放大照前静静看着。那不是一张照片,而是卢驛亲笔画的两人合影。 萧文仁猛地笑出来,说:「干……还真的是他。刚才我跟卢驛就在猜,那个美人到底是谁带来的伴?结果就是你,尹怀伊你真的是……」 「大喜之日你骂什么脏话啊。新闻铺天盖地,你就不用特地糗我了。」我说。 「我没啊,新闻上的照片又看不清楚,等下一定要好好瞧瞧他本人。」说完,萧文仁对我眨眨眼问:「要聊聊吗?」 我心领神会地随他步上草坪,人声逐渐淡去成背景,连同色彩,仅剩下一片青绿。婚礼这天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我看着眼前总是率性而为的萧文仁,回想着彼时的我们是如何从十年前一路走到了如今。 我开口说:「你们……是怎么突然想结婚的?你跟卢驛交往十几年,以前我问过好几次,你都说结婚是多馀。」 萧文仁看向远方的山景,停下脚步说:「大概两年前吧,我读了一本小说,十几万字的小说,写的却只是一个人的一天。但是读到最后就会发现,那是那个人生命的最后一天,而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跟着停下了脚步,因为他说的正是我的作品。 「我边读时就边想,如果这天就是我的最后一天,我就要马上跟卢驛结婚。我人生一定要做这件事,我就跟他当这一天的伴侣也没关係,因为这就是我的永远了。」萧文仁说完,竟像是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我是不是很傻?卢驛从交往开始就每年每年说要定下来,而我四十几年的人生看了多少末世故事、末日电影,结果却是因为你的小说,才让我发现我是想跟他结婚的。」 「永远」这两个字在我耳边回响,分明是我自己写的小说,萧文仁的话却在我心上掀起了涟漪。 萧文仁看向我说:「你以前不也总说不要同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