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我实在忍无可忍,「好……没关係,像你这种人,怀伊很快就会忘记的,他再怎么爱你,都只是现在而已。」 卲宇希冷眼看向我,像是真忍不住了,倏地忿忿地说:「你不要再只想着自己!不要再只嫉妒我!你认真看看怀伊好吗?」他眼里真有忿恨,不是哀伤或讽刺,而是结结实实的恨,「你知道怀伊每次跟你提分手之前,都在手腕划上一刀吗?你知道……他因为觉得自己背叛了你,因为你告诉他我跟他父亲的关係,因为他想跟我在一起……」邵宇希话声颤抖,整个人震颤起来,「因为这些,他寻死过多少次吗?他的温柔背后,已经累积了太多自己的骨骸……」 他在说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我石化般愣住。 「你什么都不懂,」卲宇希神色悲凄,像是就要失控,「你一直活在他的保护下,掏空他的人,挖空他的爱,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你别想骗我……怀伊他不可能做那种事……」我感觉心就要冻结。 卲宇希抓住扶梯,稳住脚步站好,看似强忍着情绪说:「我再烂也不会烂到要诅咒怀伊来打击你!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他不能再跟你继续下去了,如果我没出现,你要把他害到什么地步?」 「谁出现都好,就不能是你!」我挣破冻结的心吼道,「你光是存在就足以杀死他!你身上也许沾的是别人的体液,但更多是怀伊的血。你以为他真会爱你身上那些伤?他才不会想插一个所有人都干过的洞!」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根本不需要跟邵宇希这种人比下限,但我无法忍受他把我说成是残害怀伊最深的那个人,那绝不是我。 邵宇希似被电到般整个人沉静下来,木然地举起双手,彷彿真的沾满鲜血那般看着,说:「对,我就是个被操烂的贱货……但那又如何?如果怀伊是溺水的人,我就是那块浮木;如果他沉入渊底,我就当那条绳索。我什么都不是;所以,为了他,我可以成为任何东西、做任何事……不管陷得多深,多么痛苦,我都会陪着他。他依靠我而活,我也依靠他而活,我们只能这样拥有彼此了,一旦谁放开手,另一个绝对活不下去……」 「怀伊很坚强的,」我断然反驳道,「他不可能会因为没了谁就活不下去。」 「你果然不懂吗……」邵宇希看向我,「你跟怀伊太像了,这就是他没办法离开你的原因。他看到你就像看到自己,你的一切黑暗、痛苦、不得已,还有你的光芒与才华,他全都懂,所以他不可能责怪你。」卲宇希默默地说,水雾却已盛满眼眶,「没错,他很坚强,但他也有极限的啊,他连自己都无法治癒了,你还要他承担你的一切?你一定没看过他身上那些伤疤吧,怀伊他……他绝对比你想像的还要爱你,他说付出就是倾尽一切,他就是这样的人,你怎么可能不懂?」 邵宇希的语气越来越坚定,而我越来越失神。我踉蹌地往后退,哐的一声撞上围栏,「他真的……在伤害自己?」 邵宇希一手抚弄着另一手的袖口,莫名欣慰地说:「现在好多了。因为我告诉他,只要他做什么,我就跟着做。」袖口底下是他手腕上更加鲜明的红痕,一条条小蛇般的肉色突起此刻显得无比刺眼,「几次之后,他就不再伤害自己了。」 我整个人颤抖起来,脸颊一阵冰凉,一行泪从眼眶流下。卲宇希叹口气说:「这没什么。我可以为他疼痛、为他缩小,我原本就卑微地爱他,如同他曾经那样卑微地爱你,那真的很煎熬……」他边说边摇了摇头,看进我眼底,「你口口声声说不能没有他,但你又为他付出了什么?你真的爱他吗?」 一滴泪滑进我嘴角,咸咸的水何时变得如此苦涩? 或许邵宇希说对了……不,他确实说对了。从头到尾都是怀伊,是他拥抱了全部的我,脆弱的、孩子般的、为所欲为的我。真相太过残酷,真相又太温柔,我想我这次必须,放他走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