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用的也是这套说辞,言找了算命的看过了,她和宋砚八字不合,真要结成连理,不仅克宋砚,她上边没双亲了,还会继续克宋母。 宋砚于是顺理成章同她解除了婚约,忘恩负义的骂名是半点没沾,只有她樊长玉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天煞孤星。 樊长玉打住思绪,吐出一口浊气。 一堆糟心事,莫想也罢。 分割完猪肉,她拿了杀猪的工钱,正屋的门都没进就向主人家辞行,年节里都讲究个吉利,家里刚办完丧事,陈家不介意这些请了自己来杀猪,她心中却有数。 主人家没强留,临走又提了一桶猪下水给她。 这是乡里不成俗的规矩,请人杀了猪,除了给工钱,还得再送一块猪肉给杀猪的匠人,不过大多数时候都以猪下水代替。 樊长玉拎着猪下水回家前,先去药铺抓了两副药。 一副给胞妹,一副给她救回来的那个男人。 昨日她接了桩去乡下杀猪的生意,回来的路上在雪地里捡了个浑身是血的人,瞧着像是遭了山贼。 因着自己爹娘也是死在山贼手上,樊长玉动了恻隐之心,把人背了回来。 哪想镇上的医馆都不敢收治这么个半条命都踏进鬼门关的人,她又不能直接把人扔大街上,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将人带回去,请改行当木匠前当了十几年兽医的邻家大叔试着治治。 治成什么样了,樊长玉不清楚,不过目前还没断气就是了。 这方子也是邻家大叔开的。 樊长玉抓好药就往家走。 樊家的宅子坐落在城西那一片的民巷里,房子挨着房子,很是拥挤。 巷子里阴暗潮湿,靠墙根的地方还长了青苔,两侧的宅子年份久了,墙灰斑驳,木质的门窗陈旧破败,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大抵是冤家路窄,樊长玉刚走进巷口,迎面就碰上了宋家母子。 二人身上皆是新裁剪的冬衣,料子极好,宋母耳朵上还戴了金耳饰,神色间再不复以往的凄楚唯诺,颇有几分神气。 宋砚考中举人后,乡绅富商们送银子送宅子的都有,宋家如今自是风光。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宋砚一身鸦青色绣竹叶纹的长衫,满身书卷气,清雅逼人,也不复从前的寒酸,颇有了几分清贵公子的味道。 樊长玉才从陈家杀猪过来,背着装杀猪刀的皮制褡裢,打了补丁的旧袄上沾着杀猪时溅到的血沫子,一手拎着药包,一手拎着装猪下水的木桶,瞧着实在是有些狼狈。 宋母不动声色地避了避,还拿起手绢在鼻前扇了扇,手上竟也戴了金戒指的。 当真是富贵了。 巷子狭窄,母子二人都没说话,樊长玉也没多给什么眼神,她就当没瞧见那对母子似的,拎着猪下水径直往里走:“看路咧——” 擦身而过的瞬间,装着猪下水的那只桶不巧擦过宋砚那身新衣裳,桶壁上的血水瞬间在上面留下一大片湿痕。 宋母看着樊长玉扬长而去的背影,脸都绿了,心疼道:“那不长眼的丫头,这可是杭绸的料子!” 宋砚眼底看不出情绪,只说:“母亲,算了。” 宋母满脸晦气:“也罢,再过几日,咱就搬离这穷酸地儿了!” - 且说樊长玉刚到家门前,一个五岁大的雪团子就闻声从邻家窜了出来:“阿姐,你回来了!” 雪团子生得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她张开双臂想抱樊长玉,笑起来时嘴边缺了一颗牙。 樊长玉提溜住胞妹的后领:“别碰,我这身衣裳脏。” 小长宁便听话止住脚步,看长姐手上拿了许多东西,主动把药包接了过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