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王不甘居人于下,借着皇孙的名头造反,也更名正言顺些。他日天下大定,他手握重权,由不由皇孙坐上那把龙椅,还不是他说了算。如此一来,皇孙一事,倒真像是长信王的计谋了。” 他锁紧眉头:“可魏严那边,似乎也一直在查皇孙的事,这些日子已捕风捉影抓了不少人。就连你……重查当年的锦州一案,都叫他下了杀心。如此看来,皇孙尚在人世的消息,又不像是假的,不然魏严慌什么?” 谢征思索着那日赵询的话,赵询暗示他自己是皇孙的人,却压根不知十七年前的锦州惨案有何隐情,甚至连皇孙如何在东宫大火里活下来的话,都只是他一家之言,无任何证据可证明。 他当时就是觉着颇为可疑,才让赵询背后之人亲自来同他谈,但随着赵家的产业一一被官府查封,此事便也搁浅了。 他问:“在官府查封赵家在清平县的据点前,你派去的人有发现什么?” 公孙鄞道:“清平县那些据点都是临时的,铺子酒楼什么的,被赵家买入手还不到两月,能查到的东西委实少得可怜。” 谢征叩着桌面的指节微顿,“赵家的商铺叫官府查封时,我落脚于清平县方才一月,这些据点,显然不是为我设的。” 公孙鄞也觉着此事愈发迷雾重重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在你落难前一月,清平县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赵家在清平县设下这么多据点的?” 他落难前一月清平县发生的事…… 谢征眸光一凛,那便只有樊家夫妻的死了。 魏严派人杀了那夫妻二人,还几次三番遣死士去樊家找什么东西,这番动静,注意着魏严动向的人不可能觉察不到。 所以……赵家那些据点,是为了樊家设下的? 赵询能找到他,并非是看了他写的时文心生敬意前来拜访,碰巧发现是他,而是赵家一直都关注着樊家,所以才顺带发现了他的行踪。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谢征缓缓道:“看来,魏严也叫长信王摆了一道。” 公孙鄞何等聪明,他这么一说,他瞬间明白了谢征话中的意思:“你是说,长信王故意放出了关于皇孙和当年锦州一战的风声,引魏严自乱阵脚?” 谢征道出自己的猜测:“皇孙或许真有其人,或许只是个幌子。但长信王必然知晓当年的一些事,苦于没有证据才故意放出这些风声,让魏严以为自己当年没清理干净尾巴,回头去斩草除根时,把证据暴.露出来。” 饶是公孙鄞,一时间不免也怔住,眉头紧锁:“倘若根本就没什么皇孙,那姓赵的替你买了二十万石粮食,一开始就是为了引魏宣征粮,逼反清平县民里应外合攻打卢城?” 他起身在军帐内来回踱步:“正好北厥开始攻打锦州,有了那二十万石粮,北厥人想攻下锦州绝非易事。不然锦州一旦失守,西北门户大开,北厥人长驱直下,长信王自己也没好日子过。他这二十万石粮可谓是一箭三雕!” “魏严要你死,长信王守着崇州粮道,你抵挡北厥人,他大军继续向南,等你到了强弩之末,要么像你父亲和承德太子当年一样,活活饿死在锦州,要么被迫跟长信王结盟,献上兵权。” 公孙鄞再次坐下时,紧锁长眉道:“当真是好生周密又好生歹毒的计划!” 谢征神色倒显得有些散漫,似乎并未把他说的死局放在心上:“我以为你会劝我同长信王结盟。” 公孙鄞脸色不太好看:“别把我当那些酒囊饭袋,且不说你是魏严亲外甥,单是你手握重兵这一点,你去长信王麾下投诚,他都不敢用你。这世上,没谁头上悬着一把利剑,还能睡得安稳。” 他是这世间最好使的一柄刀,无人可敌其锋芒。 魏严曾迫于局势,意外锻造出了他,但在听到些许风吹草动之时,就下了折了他的心。 权倾朝野之人尚且忌惮他至此,长信王又哪敢握起这柄刀? 谢征若反,他和长信王谁主乾坤还说不定,长信王何等精明之人,怎会留这样大一个隐患在自己身边?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