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城往周边乡镇逃命而来的人惊惶大喊,尖叫声刺破了雪夜的死寂,睡梦中的镇民也被惊醒,胡乱裹上衣物抱起孩童就要往外跑。 一开门却是一把雪亮的刀剑送进了胸腔。 死不瞑目的男人叫屋外的匪徒一脚踢开,屋内的妇人抱过孩子往角落里躲,手上的孩子却被强行闯入的匪徒一把丢开,狞笑着扯着妇人的头发把人往床榻上拖…… 很快整个临安镇便也火光滔天,孩童的哭声和山匪的喊杀声狰狞又刺耳。 火光里,有一人坐在高头大马上,冷眼望着山匪厮杀劫掠,垂眸看着死狗一样被自己拎在手上的清平县县令,懒洋洋开口:“那个女人,家住哪儿?” 刘县令从得知山匪趁征兵征走了县里的壮年男子,开始攻打清平县,想也没想就带着全家老小逃,本以为这伙人屠.杀县城百姓便够了。 怎料马车跑出十几里地,却还是叫这人骑马追了上来。 此刻他浑身是血,又被放在马背上颠了一路,早就被吓破胆了,只一味地哀求道:“小人不知,小人当真不知……” 第57章 裹着焦臭味的热风融化了夜幕里还没飘落的飞雪。 哪家稚子赤脚哭嚎着从燃着熊熊大火的家中奔出,在雪地里没跑两步就被山匪砍到在地,迸出的鲜血溅到了随元青坐下的马蹄。 他手中把玩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居高临下看着刘县令:“不是你一手策划的绑我平反民之怒么,我当日在清平县折了多少人,今夜便百倍千倍讨回来。” 他用匕首拍拍刘县令的脸,嗤笑:“那青鬼面具人的身份你不知晓,你府上那绑了我的丫鬟,你也不知?” 刀锋陡然向下,在刘县令身上开了一道口子,刘县令顿时杀猪一样嚎叫。 随元青慢条斯理道:“现在知道了么?” 刘县令为了贪功,平息清平县暴.乱后,对外说是自己与下属谋划的绑了随元青一行人,眼下方才知道怕了。 他肥胖的一张脸哆嗦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小人当真不知那女子家住何处,她不是我府上的丫鬟,小人只知她叫樊长玉,是临安镇上一屠户女,求世……” 山匪中有一疤脸汉子驭马走来,随元青眼神一变,在刘县令脱口而出“世子”二字时,一刀抹了他脖子,将人从马背上扔了下去。 疤脸汉子听说随元青要找一个女人,不快道:“五弟,你逮这软骨头县令,不是说要寻当日伤你的仇人么?怎地打听起他府上丫鬟来了?” 随元青扬唇笑了笑:“我那仇人,便是这县令府上一丫鬟。” 疤脸男人一听,面上神情才骤松,却暗含威胁道:“以十三娘的脾性,你在外边若有什么红粉知己,她必是留不得的。” 随元青笑意不达眼底:“大哥说笑了,我险些葬身鱼腹全拜那女人所赐,这仇是无论如何都要报的。” 疤脸男人望着倒在地上死透的县令,“弟兄们早把县令府上抢了个干净,没瞧见个会武的丫鬟,你驾马追出十几里地去逮人,也没找到那丫鬟,她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他说着看向随元青:“咱们把清平县抢掠一空,转头蓟州府那边肯定会出兵围剿咱们,得尽快回清风寨才是。” 言外之意便是不想他再寻那女子。 随元青扯了扯缰绳,制住座下躁动的骏马,唇角挂着一丝浅笑道:“一切听大哥的。” 疤脸男人见他果真不再寻那伤他的女子,心下也满意了几分,喝道:“抢完这镇子就回清风寨!” 随元青马背上挂一杆长.枪,一扯缰绳催马闲庭漫步般跟了上去,有衣衫褴褛的镇民从暗巷里窜出,他眼都不眨地挑出一抔血色。 疤脸男人见状,似乎才全然放下心来,驭马去别处查看。 随元青却是一手握着长.枪,在马背上微微低下了头,问地上被自己挑得半死的人,“樊长玉,家住何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