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上前:“言正!” 谢征双目紧闭,薄唇干裂,脸色苍白如雪,碎发乱糟糟地散落在额前,眼下也一片淡青色,看着憔悴又狼狈。 樊长玉只觉心口像是被一双大手攥紧了,披风上那一团暗色的血迹刺得她眼窝泛起丝丝酸意。 不过一晚上罢了,怎么昨日还好好的人,突然就这样了? 残存的理智支撑着她让开一步,转头就对军医道:“您快给他把脉看看!” 军医也被这阵仗给吓到了,生怕谢征有什么好歹,连忙搭上谢征的手腕去探脉,感知到指下的脉搏跳动时,军医神色里露出些许异样,一抬头却见对面的公孙鄞递了个眼神过来。 军医赶紧沉吟一声,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继续把脉,看得樊长玉一颗心突突的。 好一阵,军医才收回手道:“樊姑娘,你夫婿这病症凶险得紧呐!” 樊长玉忙道:“军医,还请您救救他!” 军医捋着山羊须为难道:“他咳血咳成这样,想来之前的伤,还是在肺部积了不少淤血,必须得滋阴润肺,外加失血过多又肝火旺,还得养血止血。我且先下几味药给他煎服下去,但日后身边最好是时刻有人看着,以免他在昏迷中咳血,呛血而亡。” 樊长玉现在整个人都后怕不已,忙道:“我会寸步不离看着他的。” 军医下去配药去了,樊长玉看着躺在一片血色中的谢征,鼻尖也开始泛酸,心中不可避免地自责起来。 言正重伤未愈,自己昨日置什么气,作甚说以后都不来这边了? 言正要是就此有什么好歹,她可能会内疚一辈子。 公孙鄞一见樊长玉脸色,就知这苦肉计是成了,适时出声宽慰道:“樊姑娘莫要太过担心,言小兄弟定会吉人天相的。” 樊长玉一进帐,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谢征身上了,此时才发现公孙鄞也在,道:“公孙先生也过来了?” 公孙鄞说起谎话来脸不红气不喘:“言小兄弟突然咳血,小五一时慌了神,正巧我在附近巡营,便让他先去寻军医,我替他看着言小兄弟片刻。” 樊长玉代谢征向公孙鄞道谢,公孙鄞笑道:“都是我大胤上阵杀敌的好儿郎,留得性命才能继续护我大胤河山,有何言谢的。既然有樊姑娘守在这里,我便不多留了。” 送走公孙鄞后,樊长玉搬了个小马扎坐到谢征床边,闷闷道:“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大概是离得太近了,樊长玉闻着那披风上的鲜血味,突然用力吸了吸鼻子。 她经常杀猪,对猪血的味道很敏感,这些日子又刀口舔血,对人血的味道也不陌生,这被褥上的血,不仅腥味重,怎么还有一股淡淡的鸡毛味儿? 她凑近了些正要仔细闻,“昏迷多时”的谢征忽而长睫轻扇,虚弱掀开了眸子。 樊长玉瞬间把什么都忘到脑后去了,惊喜出声:“言正,你醒了?” 谢征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才道:“你来了。” 嗓音破碎喑哑,像是咳得太厉害伤到了喉咙。 只这么一句话,又说得樊长玉心头颇不是滋味,她给他掖了掖被角道:“军医说你咳血是内伤,需要好生调理,以后我都守在这里,你安心养伤就是。” 谢征苍白的唇上沾着血色,愈显孱弱,缓缓道:“我听说了你在蓟州的事。” 樊长玉不知他说这些是何意,一时没做声,只听他有些吃力地继续说:“经历了这么多,你早已不是当初临安镇上那个只知杀猪买肉的寻常女子,你归来后,一味指责你,是我不对。” 听他又一次因为昨日说的那些重话道歉,倒弄得樊长玉愈发羞愧起来,垂下眼闷声道:“你教训我的话没错,我和下山的那些将士能全身而退,只是运气好,如果不是阿七兄弟及时搬了救兵来,可能我和那些去抢敌营的将士,都得被踏死在反贼的马蹄下。” 她做足了心里准备,终于有勇气抬头直视谢征道:“被你教训后莫名其妙生你的气,是我心胸狭隘,我会改的。” 这一刻她满心都是愧疚,见谢征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