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抱拳:“属下这就去传令。” 守在门外的谢七忽而道:“夫人过来了!” 谢征和屋内一众亲兵面色皆是微微一变。 樊长玉捧着一盅汤进帐,就发现里边的伤兵全都穿戴整齐,像是随时准备归营。 他们拘谨同樊长玉打过招呼后,便拿着各自的东西离去了。 谢五瞄了一眼樊长玉和谢征,也起身道:“我也先回去准备准备。” 帐内只剩樊长玉和谢征两人,樊长玉把手中的汤放到桌上,问他:“你东西准备得如何了?” 谢征好笑道:“上战场除了兵器,还有什么要备的。” 樊长玉拿起他挂在床头的那身残甲,看了一眼甲胄的破败程度,眉心皱起:“你的甲衣破成这样怎么穿,我给你补补。” 这身小卒甲衣是之前谢五寻来的,伤病营里的其他伤兵都是把甲衣放在自己床头挂着的,他们床头不放身甲衣,难免叫樊长玉怀疑。 谢征原本还在思索战局,目光不经意落到樊长玉身上,看她穿针引线的样子,不自觉便看入了神。 上一次他从军,跟樊长玉连一句正式的道别都没有,此番出征,倒是突然体会到了柔肠百转的滋味。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樊长玉垂着眉眼专心缝补那件残破的甲衣,一缕碎发垂下,贴着她白皙的侧脸,小巧莹白的耳朵在乌发间若隐若现,这一刻的神情温柔而恬静。 当然,如果看那针脚,就不太温柔也不太恬静了。 可惜谢征没看到,他目光在樊长玉半隐在乌发下的耳垂上停驻了很久,心口似有一头恶兽横冲直撞,鬼使神差地抬手帮她把那缕碎发挽至耳后,指腹触到她莹白小巧的耳朵时,樊长玉抬头看了他一眼。 心底那股恶念突然就压不住了,本该移开的指尖,忽而用了些力道绕去她脑后。 他低头吻了她,温柔又不太温柔。 一只手用力插入樊长玉发间,因为她没拒绝,分开时他额角青筋凸起一条,呼吸都是滚烫的,眼睛里透着一层红,像是一头恨不得将她生吞却又挨于时机不得不停下的恶狼。 “等我回来。”他清越的嗓音哑了。 樊长玉唇被他咬得有些木木地疼,想一巴掌拍过去又忍下了,她真心实意和他商量:“言正,我替你上战场吧?” 谢征俊秀的眉几乎是立即皱了起来:“说什么傻话?” 樊长玉说:“你伤还没好,万一在战场上刀都挥不动怎么办?” 谢征想到之前撒的谎,面上不太自然地道:“我是步兵阵里的刀兵,只负责清缴被先锋部队冲散的残兵,没什么危险的。” 樊长玉看他态度坚决,似有些失望,道:“那你万事小心。” 又问:“你是刀兵第几营,跟着哪位将军的?” 谢征没料到樊长玉在军中数日,对军营里的编制都熟悉了起来,他知道不该再瞒下去,可如今箭在弦上,只得继续扯了个谎:“左卫军第三营李镰将军麾下。” 樊长玉暗暗记下了,又去桌上把那盅鸡汤捧了过来:“这是我抓了一只野鸡偷偷给你炖的,你喝了就和小五兄弟一起回营吧。” 谢征不疑有他,几口喝完了鸡汤。 樊长玉看着他,神色似有些复杂,道:“我不在的时候,劳你替我照看一下长宁。” 整个世界都开始颠倒,谢征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儿,变了脸色:“你……” 但身体已瞬间疲软了下来,刚迈开步子便倒了下去,樊长玉一把扶住了他,对着昏迷过去的人低声道:“我不想你死。” 樊长玉怕有人查伤兵帐,查出谢征的身份,背着谢征先去了自己和长宁住的军帐。 长宁看到樊长玉背上的谢征,白着张脸道:“阿姐,姐夫又要死了吗?” 樊长玉微微一噎,道:“没,他就是暂时昏睡过去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就能醒来。宁娘乖乖在帐内守着你姐夫,要是遇上危险,你姐夫又还没醒,你就拿针戳醒他。” 武三斤递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