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宣扬出去,只会给她招来祸端。 他当即一抱拳道:“属下明白。” 谢五退下后,谢征命人命人牵了他的战马来,没让人跟随,只一人一马绕着营地漫无目的地转悠,不知不觉走到樊长玉帐前,他坐在马背上静静看了一会儿,片刻后一扯缰绳,坐下通体乌黑、毛发光滑如缎子一样的战马便掉头,走向了更深的夜色里。 - 帐内,樊长玉合衣躺在床上,也是半点未曾入眠。 帐外响起马蹄声时,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那马蹄声很轻,仿佛是怕吵到人,刻意放缓了步子的。 停了好一会儿后,那细微的马蹄声才再次响起,明显是离开的方向。 大半夜会闲到来帐外看看她的还能有谁? 意识到这一点后,樊长玉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这数月里的种种一一在她脑子浮现,让她更难受了些。 频频翻身试图减轻心底的焦躁,却差点吵醒长宁后,她揉了揉眉心坐起来,想着也出去转转好了。 她轻手轻脚起身,往身上别了把剔骨刀,出帐时就发现一名面生的将士守在自己军帐附近,瞧着像是附近站岗的,但之前这片营帐夜里又没人守着。 樊长玉跟对方视线碰了个正着,对方先是傻愣愣同她对视着,目光里半是惊慌又半是崇拜之色,缓了一会儿似乎想起自己的职责,做贼心虚般赶紧移开视线。 樊长玉猜出这大概是谢征的手笔,心绪不由更乱了些。 她对营地很熟悉,一言不发地往驻地外围走。 那名亲卫的确是被派来保护樊长玉姐妹的,之前本是谢五谢七负责此事,但樊长玉已经跟他们二人混熟了,派他们来守着,樊长玉一眼就能认出来,谢征怕她恼,这才调了她没见过的亲卫过来守着。 - 后半夜月亮从散尽的乌云里冒了出来。 夜色里的山峦似撒上一层银辉,不用火把也能看清四周的景致。 樊长玉踩着雨后松软的泥土,寻着水流声往河边走去。 山野空旷,草虫叫和蛙鸣声高低起伏,雨后的空气也说不出的清新,深深吸上一口气,便觉心底的沉郁都散了几分。 若不是雨后的草地湿得厉害,她很想就这么张开双臂躺下去,陷进绵软的青草里,也在这安宁的夜色里,把心中的躁郁杂念都平复下去。 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窸窣声,樊长玉一怔,细看过去,却是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被栓在了灌木丛处,前方的河岸处隐隐还有水声传来。 樊长玉认出那战马,心底一惊,转身就要往回走,然而已叫河边的人察觉。 “谁?” 伴着这冷沉的话音落下,几颗石子已如流星一般朝她击了过来,樊长玉赶紧就地一滚,才避开了那几颗几乎能把人身上打出个窟窿的石子。 她两手撑地刚想爬起来,颈间陡然一凉,前一刻还在河岸那边的人,已浑身往下沥着水珠站在了她跟前,手中钢刀直指她咽喉。 “是你。” 看清她容貌,谢征眼底厉色才散了去,收起了手上的刀,上下打量她一番后,伸出一只手要扶她,拧眉问:“有没有伤到?” 樊长玉摇头,没搭他的手,自己爬坐起来,心底却暗自惊叹他的速度。 她见过他杀人,却还是头一回见识到他野兽一样的警觉性。 钢刀已经拿开了,但她仍觉得颈侧那一片肌肤汗毛直立。 那一瞬间性命掌握在旁人手中的感觉,实在是让她心惊肉跳。 谢征道:“我以为是敌军探子。” 她穿着一身小卒的兵服,头发为了方便也扎成了个小髻,在夜色里隔着老远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