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樊长玉。我自小丧父丧母,家中没个长辈,也没有姊妹,你担心的那些,我一开始不是很懂,后来问了旁人,倒也明白其中利害了。” “不管你惧不惧人言,畏不畏往后,我都该先处理好这一切的。我求了我老师收你做义女,就是之前教你读书还想收你为徒的那位陶老先生,他乃当世大儒,曾任太傅一职。便是没有我去求那个人情,他也很喜欢你,往后他就是你娘家人。就算你将来嫁的不是我,有他义女这层身份在,也没人敢轻慢你。” 说最后一句话时,谢征垂下了眼,掩住眸子里的猩意。 真要有那一天,大抵便是他死后了。 他死了,也希望她过得好。 他是舍不得她的。 他此生唯一拥抱过的太阳。 但他憎恶成为他母亲那样的人,所以,他盼着她好。 她在人间散发着她的光和热,他在地狱里便也不觉得冷。 樊长玉死死咬住唇,却还是没忍住哽咽出声,她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谢征抬手帮她拭去眼角滚落的泪珠,温和道:“你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善良,也最勇敢的姑娘,你以为谁都有那魄力上战场的吗?” 他拥樊长玉入怀的时候,樊长玉伏在他肩头,仍忍不住哽咽。 爹娘去世后,她带着妹妹踽踽独行,突然有人闯入她的生命里,处处珍视她,惶然与戒备过后,却还是打破了那片防御的心墙,蔓延开的除了欢喜,还有酸涩。 谢征轻拍着她后背,道:“你爹娘的仇,我也会帮你报的。” 听到跟爹娘的死有关的,樊长玉直起身来,胡乱用袖子抹了一把眼说:“我爹娘的仇,我自己替他们报。” 想到先前去蓟州府库查卷宗,也没能查到什么线索,樊长玉忽而看向谢征:“你是不是知道杀我爹娘的是谁?” 谢征缓缓点头。 樊长玉抿唇问:“是谁?” 谢征吐出两字:“魏严。” 樊长玉先是一愣,想起民间皆知的他和魏严的关系,问:“你舅舅?” 谢征神色微冷,说:“他不配。” 怕自己的脸色吓到樊长玉,又解释了句:“我曾同你说的,我那个很厉害的仇家,便是他。” 樊长玉却是明显有些困惑了:“魏严是当朝宰相,我爹一个走镖的,魏严为何要杀他?” 谢征看了她一会儿,终究是说出了实情:“你爹曾替魏严做事。” 樊长玉满眼错愣,但回想起樊大出事时,樊老头同自己说的,爹爹并非是樊二牛,而是在幼年被他们卖掉后,十几年后自己找回来,继续用樊二牛这个身份在临安镇上生活的,便也清楚谢征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魏严做了不少恶事,爹爹从前也是跟着作恶的吗? 樊长玉心口一下子揪紧了。 发现她一直在出神,谢征似猜到她所想,道:“蓟州牧贺敬元也替魏严做事,却从未鱼肉过百姓,他能称你父亲一声故友,想来跟你父亲也是志同道合之辈。” 贺敬元是整个蓟州的青天,有了谢征这话,樊长玉顿觉心底好受了许多。 她问:“你何时开始查我爹娘的事的?” 谢征答:“离开清平县后。” 樊长玉一想到那会儿两人的分别,心底还是有几分内疚的,再想起自己刚才在河边还羞恼之下踹了他一脚,愧意更重,说:“我以后不打你了,你也别动不动就亲我。” 谢征拨弄着火堆的动作稍顿,说:“下手别那么重就行。” 樊长玉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被火光照得有些红了,瞪他一眼:“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谢征凤眸稍抬,微挑的眼尾天生带着点睥睨又勾人的味道:“我也跟你说正经的,我什么时候亲你,你才不打我?” 樊长玉没忍住,抡起边上没装烤鱼的芭蕉叶朝他砸了过去。 谢征一偏头避开芭蕉叶,浅笑出声。 樊长玉抱着膝盖坐在火堆前,气鼓鼓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