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樊长玉回到军营时,除了眼睑下方还带着几分微红,面上已瞧不出丝毫哭过的痕迹。 谢五眼巴巴地候在军营大门口,见到樊长玉归来,稍作踌躇,便一如从前那般上前去帮樊长玉牵马,小心翼翼唤道:“队正。” 樊长玉从马背上翻下来,面色如常地往营地的方向走,离大门哨岗处远了,她才问:“他让你留下来的?” 嗓音有些沙哑,除此之外倒是听不出什么异常了。 谢五一听,就猜到她肯定是追上谢征了,道:“侯爷让我和阿七跟着队正来崇州时,我们就不会调回去了。” 樊长玉脚步一顿,谢五解释道:“在侯爷那里,送人的东西,就不会再要回去了。” 他看着樊长玉,有些尴尬地道:“队正若是也不愿留我和阿七了,我们离开也只能继续从军,从马前卒做起。” 樊长玉垂着眸子,谁也不知她这一刻在想什么,好一会儿,她才道:“那你们二人就留下吧。” 顿了顿,又说:“有我一分富贵,便不会少了你们的那份。” 谢五连忙抱拳:“跟着队正征战沙场,护得一方百姓安宁,便是我们的志向了。” 樊长玉拍了拍他的肩,没再说什么。 她手上的布条缠得没之前厚了,眼下一双手倒是可以简要活动。 谢五那话,便是彻底绝了她撵他和谢七走的心思。 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在军中找到一个能媲美谢五和谢七的亲兵,他们跟着谢征身边多年,对军中的事物熟悉,把人撵走了,自己重新培养亲兵,是个长久又麻烦的事。 眼下百事缠身,正是用人之际,樊长玉不想为了争这一口气,给自己平添麻烦。 何况长宁那里,有谢七看着她也更放心些。 - 等回了营房,樊长玉发现不止郭百户在,好些个不相熟的百户也候在那里,还客气地给她带了东西。 她望着堆了一桌子的糕饼、酒水、补药,还有那一张张热络的笑脸,总算是反应过来他们都是来探望自己的。 只是这些人里,还有拄着拐杖、吊着胳膊的,不由看得樊长玉一愣。 她印象里,自己跟他们可没什么交情,这些人瞧着伤得比她还重些,专程跑来看她? 郭百户见她神色怪异地看着这一屋子人不做声,当前他好歹也还是樊长玉的顶头上司,也是这一屋子人里,跟樊长玉最熟的,便带头道:“你从战场上回来,晕了两天两夜,大家伙儿很是担心你,今日听说你醒了,这才商量着一起过来看看。” 樊长玉便客气道:“长玉在此谢过诸位大人。” 一群人连忙摆手说她见外。 樊长玉暗忖除了郭百户,其余人在今天之前,最多的怕是也只跟她见过三面,怎么就不见外了? 面上却还是招呼他们落座:“诸位大人身上都有伤,莫要站着了,都坐吧。” 众人只是热络笑着,坐下了却又几乎无话可谈。 因樊长玉这里凳子不够,谢五还去别的军帐借了几条板凳过来。 樊长玉觉得帐内的气氛太诡异了些,每个人似乎都不那么自在,却又在努力表现出一副跟她很熟络的样子。 只有郭百户瞧上了别人送樊长玉的一坛酒,直言道:“樊队正,大家伙儿都在这里,要不给大家开坛酒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