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病,是我想见你。” 随元淮嘴角的弧度僵硬了一瞬,他抬起眼,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女子。 她主动想见他?这简直是个笑话。 她从来不会主动见他,除非是有事相求。 随元淮眼底的阴鸷一闪而过,冷笑着开口:“有事求我?” 俞宝儿不敢装睡了,紧紧攥着俞浅浅的袖子。 俞浅浅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的小手,镇定地和随元淮对视。 她额前平齐的碎发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早已蓄了起来,全梳上去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愈显得一张脸银盘似的,大气又不失婉约。 她说:“我与叫阵的那位女将军曾是旧识,匹夫之争,何故殃及女子?留她性命罢。” 她还不知随元淮早已下令要生擒樊长玉,整个西北只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女将,俞浅浅听说叫阵的那女将自称孟长玉,便已猜到那是樊长玉了。 随元淮拥兵两万,卢城这仅剩的两千残兵哪里抵挡得住。 她救不了更多人,只想着从随元淮那里讨一个人情,无论如何也要保下樊长玉。 随元淮闻言当即冷笑了两声,“你自身都难保,倒是还同情起外边的阿猫阿狗来了?” 俞浅浅丰润的唇微抿,道:“所以我求你。” 那苍白又带着凉意的手指毫无征兆地捏住了她的下颚,俞浅浅被迫仰起头来,对上随元淮暗色的眸子,只觉整个人似被吐信的毒舌缠住,湿冷又黏腻,身形顿时僵硬。 随元淮距她不过半尺睥睨着她,嘲讽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他常年喝药,身上都浸上一股清苦的药味,靠得太近,俞浅浅呼吸间都全是他身上的药味。 被掐住的下颚上,他指尖微凉的触感依旧清晰。 俞浅浅秀气的长眉蹙了蹙,看着眼前苍白阴郁的男人,问:“你想我怎么求你?” 随元淮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平静地反问他,有一瞬他眼底恨意狰狞,不顾俞宝儿还在车内,突然就粗暴地低下头去,吻住了眼前的人。 俞浅浅只觉唇上刺痛,回过神来忙用手捂住了俞宝儿的眼睛。 好在他很快便起身,俞浅浅用手擦过唇瓣,不出意外地见血了,有些疼,她蹙起了眉。 看到她唇上的血迹,随元淮底的阴鸷才少了几分,半垂下眼帘,语调讥诮,又似在借讥诮来掩饰心底的什么情绪一般,丢下一句:“今晚来我房里。” 直到他掀帘出了马车,俞浅浅依旧没做声。 俞宝儿大而黑的眼睛看着自己孱弱却又坚韧的母亲,小声唤道:“娘亲……” 他一只手紧紧攥着俞浅浅的袖子,唇也抿得紧紧的。 他不想母亲单独去见那个人。 俞浅浅把孩子拥进自己怀中,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不怕,没事的,只要能救你长玉姑姑,这算什么?” 俞宝儿还是不说话。 俞浅浅看着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车窗帘,嗓音平和:“宁娘比你还小,她已经没了爹娘,要是也没了长姐,以后可怎么办?” 俞宝儿漆黑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一点其他的情绪。 俞浅浅摸摸他的头,只道:“再忍忍。” 沙场上经过了几轮骂阵后,樊长玉才见远处的敌军军阵分开一条几人共行的小道。 一名魁梧武将纵马而出,手持双刃斧大喝:“休得猖狂,让本将军来会会你!” 跟那名武将一道出来的还有十余人,他们服饰统一,瞧着却又不似军中的将军,樊长玉打第一眼看到他们,右眼皮便狂跳不止。 一种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不适感萦绕了全身。 那名着全甲的武将已经长啸着驾马冲了过来,樊长玉打住思绪,拍马便迎了上去。 人借马势的这一撞,陌刀和双刃斧擦出火星子,两人错身数丈后,再次调转马头回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