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玄影司正在整理,估摸着子时三刻便能理好,连带着冯嘉幼的认罪书,请咱们谢司直亲自去取。” 衙役忧心忡忡的看向谢揽,玄影司做卷宗是出了名的迅速,哪里要等到半夜三更,明摆着是报复。 真去取,不知会被折腾成什么模样。 但若不去取,玄影司这口气出不来,稍后恐怕会变本加厉的针对大理寺。 “如此省事儿多了。”谢揽挺高兴的模样,“大人,属下现在可以回房换衣裳了?” “去吧去吧。”陈寺正看傻子似的看他,突然觉着都不必自己赶他走,指不定哪天他就从京城这潭深水里消失了。 “卑职告退。”谢揽躬身拱手。 向后稍退两步,他才敢转身,腰板挺直那一刻,伏低做小的笑容死在脸上。 经游廊回到暂住的东厢,谢揽进入卧房,立刻扯掉身上的官服。 倒也不是因为湿着难受,纯粹觉得厌恶。 “少主。”松烟迎上来,“听说您今晚和裴砚昭对上啦?” “先去打水。” “早给您备好了。”松烟指向窗下的浴桶。 自从来到京城,寒冬腊月里少主也要沐浴。 穿上这身官服混在大理寺,在少主的感官里,应该就像是掉进了猪圈中,每天臭烘烘的。 还得用冷水洗,说热气一蒸腾,那股子臭气更浓,都快将他腌入味了。 谢揽同松烟讲着今日的遭遇,边往窗边走,边解开束发带,甩甩湿漉漉打绺的头发,转了话题:“京城的雨真大,倒豆子似的。” “可不是么,京城不止雨大,人也多,食物花样更多。”松烟感叹,“不过小的还是喜欢咱们北地,星星亮,月亮圆,还没有这么多乌烟瘴气。” 谢揽:“更没有这么多狗官。” 松烟心说:别忘了您现在也是官,虽然只是个冒牌货,也不能骂自己啊。 谢揽入水,三月里京城依然透着寒气,井水冰的刺骨,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等事情办完,头一个就把陈寺正杀了!” 这姓陈的私下受贿,将司直一职卖掉,没想到名额竟被占了,反赔一大笔钱,才处处刁难他。 松烟连连点头,少主纵横北地,哪个见了不低头,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快了。”谢揽安抚自己。 等了两个月,终于等到一个接近“架格库”的机会。 今晚得知要去裴砚昭手上抢人,他暗中给陈寺正使袢子,换成自己去。 前往玄影司堵门,以及遗忘、回取那封认罪书,全在他的计算之中。 目的正是得到玄影司的报复,让他半夜亲自去取。 依照惯用的伎俩,无非是将卷宗与认罪书藏在一个浩瀚的库房里,折腾他去大海捞针。 “玄影司的“海”,应是靠近架格库的地方。”谢揽准备今夜先去探探路。 “您千万小心那个裴砚昭,听说演武场上百八十个人都拿不下他。” “啰嗦。”谢揽从来不曾掉以轻心过,不然岂会采取这种令他生厌的、迂回的方式。 不过若有机会,他还真想和裴砚昭一较高下。 松烟最清楚自家少主的本事,并不太担心,但依然老生常谈地劝:“其实,那件事老爷既然不愿您知道,肯定有他的道理,您又何必冒险来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