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的黑水城等同一座无主之城,但为了抵抗时常骚扰的北戎军,同盟关系仍在,且愈发紧密。 黑水城百姓与十八村寨,原本称呼少主父亲为大将军,少主为小将军,被严词拒绝后,才改为大寨主和少主。 再说那位真正的“谢举人”,“谢司直”。 少主束发之年跟随二爷出门长见识,游蜀中时,和书生谢揽正是因为同名才相识的。 少主赞叹他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是蜀中明月。 他则惊羡少主剑锋狷狂,傲雪欺霜,乃北地骄阳。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结拜为义兄弟。 书生谢揽喜读书却不喜做官,因祖母央求,才去参考科举。再怎样藏拙,也轻松中了举人。两次进京途中都故意受伤,没想到还是被吏部指了个官当。 他置之不理,带着生了糊涂病的祖母前往黑水城投奔少主,只因听说北地有神医,望少主帮扶一二。 而当时少主正与老爷闹得凶,为解心中迷惑,准备前往京城暗闯架格库。 书生谢揽被吓得不轻,连劝了好几日,说起裴砚昭此人难缠,又说起架格库的浩瀚。 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总算是劝住了少主,两人一合计,便由少主拿着他的任书,来到京城大理寺徐徐图之。 到今日,刚好两个月整。 松烟道:“谢举人不是说过吗,他从没来过京城,在保宁府也不经常在人前露面,那位冯小姐咋会认识他呢。” 这一点谢揽原本也有疑惑,昨夜在玄影司翻找卷宗时才想通的:“她定是拜读过义兄的诗文,心中仰慕,将我当成他了。” 他三师父爱唱戏,类似戏文听过不少,这些闺秀似乎挺容易被才子所俘虏,“更何况我义兄那是何等的才情。” “那也不一定,要真仰慕,早该知道‘谢揽’来了大理寺。”松烟猜测,“小的看她八成是在玄影司门口看上您了,才会在病中喊着您的名字,说什么‘百闻不如一见’,不过是套近乎的说辞……” 话还不曾讲完,就瞧见谢揽杀气腾腾地看向他。 松烟赶忙闭嘴,心知要挨骂,少主肯定以为自己在调侃他。 别看少主傲气到天上去,却独对容貌外形少有自信,甚至颇为自卑。 谁教在黑水城那边,能活下来的多半五大三粗,风沙烈阳侵蚀下,那面皮比戈壁还粗糙。 而少主却始终眉清目秀的,暴晒过阳光后也只能将他暂时晒红,一时间似饮了酒、涂了胭脂,从小被三爷笑话。 久而久之,都给他笑话出心结了,自卑到出门必须戴面具的程度。 以至于北戎军但凡瞧见个戴面具的都要先颤抖几下。 赶在他开口训斥之前,松烟麻溜地转换话题:“您还是没说,为何去救沈时行啊。” “不救沈时行出来,冯嘉幼会继续赖在大理寺不走。”谢揽认为冯嘉幼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前往刑房领罚,并非说她没种,他看出来她与裴砚昭之间似乎有私仇,能让裴砚昭称心如意的事儿,她八成不会去做。 杖刑拖着,她就得一直待在大理寺,又没被限制自由,估摸着过不了几天就会发现,自己并非她仰慕之人。 他忍受陈寺正两个月,只差这临门一脚,绝不能坏在冯嘉幼手上。 谢揽信誓旦旦:“无论如何,也要将冯嘉幼立刻从大理寺赶走,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