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之际,那人喊:“冯孝安!” 谢揽不为所动。 又听冯孝安急着大喊:“谢小山!” 谢揽这才一愣,二叔在他面前喊自己的名字,不怕被知道,看来是自己人? 搞什么,谢揽连忙收手,可这力量出去的太猛,回收极为不易,他抽刀回来时也连退好几步。 手臂垂下,微微发颤。 两侧高楼上弩手退下,只留下一个冯孝安还站在那里。 谢揽仰头看他,险些认不出来。 二叔打理过原本乱糟糟的头发,半拢半披。还换了只银制眼罩,半边蝴蝶翅膀形状,几乎遮住半张脸, 而露出在外的部分,不再像之前一样胡子拉碴,干干净净,露出了精致的下颚线。 脊背挺直了,显得衣衫磊落。 不再像他二叔,像京城里的冯孝安,少了风华,多了沉稳老练。 “你怎么样?”冯孝安落下地,走到那人面前。 那人已经站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屑:“你不是都看到了,差点儿死在这你好徒弟手中。” 冯孝安好笑:“你自己非要试,怪我?” 谢揽冷着脸听他们说话,已经猜到此人是谁。 高楼那些帮手用的手弩,和之前裴砚昭用的一样。 声音听着也有几分耳熟,不久之前,谢揽曾在大理寺议事厅内听过。 二叔与他认识,曾经一起犯过错。 只能是沈时行的爹,玄影司指挥使沈邱。 那人将面罩拉下来,的确是沈邱,长吁短叹地摆摆手:“自古英雄出少年,人不服老不行啊。” 冯孝安毫不留情的拆台:“你从前也比不过。”又问,“裴砚昭比着他如何?” 沈邱感叹:“吃了磨炼不够的亏,京城还是太过安逸了。” “二叔。”谢揽心烦,“我本有事找您,但现在没空说,必须赶紧回去……” 冯孝安道:“今夜有人会闯大理寺劫狱,意图坐实谢临溪的身份,你急着回去将那些劫狱者先杀了?” 不等谢揽说话,沈邱道:“稍后劫狱的是我的人,我可不能放你回去。” 谢揽怒视沈邱:“原来是你们在搞鬼!” 你们中包括了冯孝安。 谢揽写字是冯孝安手把手教的,再也没有人比他更会模仿字迹。 但他根本不会将“内鬼”两个字和冯孝安想到一起去。 “你们将我义兄推出来,让众人以为他是我,到底想干什么?” 眼见他恼怒起来,冯孝安不急不慢地道:“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必须要抓住的好机会。” 谢揽仍看着沈邱:“什么机会?” 冯孝安道:“将你从这摊浑水里先洗干净的机会。” “我不知是什么浑水,现在只觉得一头雾水。”谢揽冷笑,这才转头看一眼冯孝安,眼神透着陌生,“我不认识你,我二叔不是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少寨主指的是死在船上的那几个京畿铁卫?”沈邱背着手,一副久居上位的气度,“那几个都是从我玄影司黑牢里拉出来的死囚,画花了他们的脸不容易辨认,再加上敛尸的铁卫也是我的人。齐瞻文原本派的那只小队,被我关了起来,等风头过了就放他们出来。” 谢揽持怀疑态度:“我义兄说其中一人他记得……” 冯孝安按了下他肩膀:“有没有一种可能,谢临溪也是在撒谎,为了让你们深信不疑那些死者真是铁卫呢。” 谢揽忽然明白过来:“你见过我义兄了?” 冯孝安点头:“你与小嘉成婚前夕,谢临溪去找你,从府上出去时被我见到了,拉着他叙了个旧。” “你们究竟又在筹谋什么?”一看到这些阴谋家谢揽头就痛。 “说过了,是先将你洗干净。”冯孝安淡淡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做的那件错事么?” 谢揽凝眸。 “我们曾共同组建过一个盟会,起名千秋同盟。”冯孝安指了下身边的沈邱,“那时候我还在国子监读书,他在京畿营里做巡城卫。” 沈邱接着道:“还有一名上京述职的四品武官,一名兵部小官,一名富商,一名江湖人士……” 他们几个出身不同,学识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的志向,见不得奸臣横行,百姓疾苦。 所以一拍即合,结成同盟,不断吸收有识之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