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父子。 当年大魏打南疆不好打,是因为南疆坐拥十万大山,毒瘴遍地。 攻打西北也是同理,都受限于自然环境。 但南疆军队离开故土,踏上中原大地之后,他们的优势便没了。 西北不同,这些北地人天生体格就比中原人强壮。 多年前北戎曾一度攻到了京城外,一路上势如破竹。 也是亲自来一趟,冯嘉幼才知道为何那么多人害怕谢家父子会反。 谢朝宁有帝王魄力,谢揽又是猛将,他们父子俩一旦反了,指不定比当年南疆王闹出的阵仗还大。 冯嘉幼琢磨着,若是如今大魏风雨飘摇,民不聊生,无药可救,指不定她会劝着谢揽反,帮着他反。 可大魏现在正处于恢复与上升期,境内还算稳定,百姓不说安居乐业,日子起码过得去。 不敢再起刀兵。 而冯嘉幼转念又想到,谢揽在西北纵横多年,无论是威远道听来的,还是看到的,他都不是会对人低眉折腰的性格。 这样一个野男人,先前却肯为了她去背那些枯燥的官员信息,还将自己逼的没有喘息的机会。 冯嘉幼更懂得了这份难能可贵。 “你站在那里想什么?”谢揽突然喊她。 她回神。 “你怎么来的这么慢?”谢揽又数落她一句。 冯嘉幼明白了他之所以没有跑太远,是知道她会追上来,故意停下来等她。 她翻身下马,朝他走过去:“和你父亲聊了几句。” 谢揽烦躁得很:“别和我提他。” “哦。”冯嘉幼走到他面前。 谢揽抬头看她:“你这是什么表情?” 冯嘉幼背着手打量他,笑道:“有些意外的表情。” 谢揽蹙眉:“意外什么?” “你受了这样惨痛的打击,竟然只在这里安静的坐着?”冯嘉幼撩起他一缕长发,绕在手指里玩儿,“我还以为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正跪在沙地里痛哭。” “你可真敢想。”谢揽自己都不敢想,自从当年为五叔敛尸之后,世上还会有什么打击能令他跪地痛哭。 冯嘉幼又道:“那至少也得意志消沉的躺在沙地里,拉都拉不起来吧?” “我就说你总是轻看我。”谢揽没什么表情地道,“我自小什么风暴没见过,不想见,我爹也会摁着我的头让我见,我敢喊苦喊累躺在沙地上不起来,他就敢直接把我埋了。” 冯嘉幼心道怪不得谢朝宁敢这样伤他,完全不怕他会因此而一蹶不振。 可怜这样的承受能力,也不知是吃多少苦才换来的。 但冯嘉幼不信他是真的没事。 她的性格还算冷静自持,之前得知被冯孝安欺骗以后,都策马去城外疯跑了大半个时辰才纾解出来。 谢揽这样易怒易燥的性格,太安静不是什么好现象。 “哎。”她丢开他的发丝,长长叹了口气,“我原本都盘算好了该怎样抱着你哭,陪着你躺,积攒了一肚子安慰你的话,好像全无用武之地了。” 她说着朝正吃草的马匹方向走,“的确是我轻看你了,你哪里需要我陪着,我还是不要在这碍着你了。” 没想到谢揽竟然没有伸手拉她。 她都走到马儿身边了,他依然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冯嘉幼拉着缰绳抱怨地看着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