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嘉幼心里明白,什么有问有答,因为他并不是太坚决,需要她往他脖子上再套个绳。 这人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谢揽催促:“你快答应我。” 冯嘉幼沉默了很久,用虚弱的语气说出残酷的话:“我原本就舍不得放手,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跑,非得贴上来,往后你被京城牢牢拴住,就算憋屈死了也是你活该,哭也给我滚远点哭,别来我跟前儿碍我的眼。” “对对对,就是这样,是我活该。”谢揽终于扬眉笑了起来,“我就总喜欢干一些活该的事情。” 冯嘉幼翻了个白眼:“你还笑得出来?不先为你的自由哭一场?” “自由是什么?”谢揽将她向上轻轻抛了下,碍着她身体不适,不敢抛的太高。 他笑的眉眼弯弯,“我现在的感受是,自由就像漠上的狂风,再强劲又如何,吹一阵子总会散去,全都是虚的。如今手里沉甸甸抱着的,才是真实的。” 被他抛起时稍微失重,冯嘉幼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重新落入他怀里后,抬头见他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她的情绪被感染,唇角也跟着上扬。 虽身处雨中,胸中却有阴霾一扫而空的明朗感。 但很快,冯嘉幼脑子里只剩下“沉甸甸”三个字。 连谢揽这种体格都说她很沉?隋瑛不是说她瘦了,怎么还会沉甸甸? …… 第二天冯嘉幼在房间里喝过药,出去吃早饭时,只浅浅吃了几口。 谢揽以为她没胃口,她说不合胃口。谢揽又问她想吃什么,她随口说药苦想吃果脯。 谢揽跑出去买了十几种回来。 客栈大堂里,云飞一众人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看的是目瞪口呆。 昨天谢揽对她发脾气时的态度,在他们眼里才是正常的。 今日这位,真让人怀疑到底是不是他们家少主。 隋瑛也是诧异:“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沈时行笑她没见识:“你不知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隋瑛又没成婚,她哪里知道,只赞叹:“我姐妹儿真有本事。” …… 一行人在这城里待了好几日,等冯嘉幼稍微养了养精神才重新出发,骑马换成了乘坐马车。 一旦乘上马车,这一路回去就像游玩。 而且玄影司也没派人来催。 谢揽曾经去过的地方多,途经之地哪里景美他一清二楚,一行人就这么边玩边走。 但是在路上时,谢揽得知了一个噩耗。李似修已从金陵出发,即将抵达京城。 虽说现在他不用再去管这人靠不靠得住,但也不知揣着什么心思,他吩咐云飞骑快马先回京城,盯着李似修的一举一动。 随后继续边玩边走,故意拖了整整一个月才回去。 归来当日京城大雨,仿佛在扫荡暑气,宣布着即将入秋。 等回到熟悉的冯府,谢揽沐浴过后坐在自己最讨厌的书案后,心中竟奇怪的生出一种踏实感。 他发现环境会影响人的心情。 在西北漠上他挺容易燥,来到京城,不,准确来说来到他与冯嘉幼这间处处雅致的婚房里,他极容易就能静下来。 侧边小窗下忽然有人悄声喊道:“少主。” 谢揽忍不住叹了口气:“云飞,你不走正门,躲在墙角干什么?你该不是潜进冯府来的吧?” 云飞还真是潜进来的,贴着小窗低声道:“属下听闻您到了京城,特意过来禀告您,关于那位姓李的大人……” 谢揽喊他:“过来正门,这里是我家中,你不要偷偷摸摸做贼一样。” 穿着蓑衣的云飞只能从窗口绕来正门,尴尬道;“属下还不太习惯。” “慢慢习惯。”谢揽起身走过去门槛处,压低声音问,“那位李大人怎么样?” 云飞表情严肃:“以属下看,此人问题很大。” 谢揽一听这话眼睛亮了亮:“说说看?” 云飞正要说,谢揽瞧见冯嘉幼撑着伞拐进了垂花门,上次昏厥过后她的身体并没有异常,一路上看大夫也都说还好。 谢揽总觉得她的唇色仍有一些微微的紫,还需要再养养。 “你先等等。”谢揽示意云飞停下来。 冯嘉幼回府后先和管家聊了聊,这会儿回来瞧见云飞:“来说李大人的事儿?” 她往屋里去,谢揽拉住她:“你也一块儿听听,云飞说他这人问题不小。” “哦?”冯嘉幼倒真好奇。 “你说吧。”谢揽给云飞使个眼色。 云飞道:“这位李大人回来京城一个月,还没正式上任,除了在宅院里安置他从金陵带回来的花草,就是出门参加各种宴席。” 想起少主特意交代的几点m.fEnGyE-zn.CoM